自由?
陸辛看著沈小甜,抬起手,似乎想擦掉她笑容裡不存在的淚,可淚並不存在,所以他勾了一下她的鼻頭兒。
“行吧,咱們自由的小甜兒老師,我得小心點兒,彆風一大,你就被吹跑了。”
他手上沾了灰的,一下子就在沈小甜的鼻子上抹了一道。
不過他當然不會說出來,隻是接過那些雜誌,攤開在鋪好的報紙上。
“是我該小心才對呢。”沈小甜又拿起一摞雜誌,對他說,“你這個野廚子,風一大肯定跑得比我快。”
“那挺好。”陸辛說,“咱倆都小心一點兒,風一大了就抱一塊兒,管保誰都跑不了。”
一本一本地翻著,倆人從十點乾到了快中午,徐奶奶買菜回來,正好路過,透過門上看見兩個小年輕兒肩並肩蹲一起,笑著走幾步,正好跟小甜家隔壁的宋阿姨打了個照麵兒,她壓低了聲兒說:
“這小兩口大上午的就在那兒親得不行,我看咱們的紅包兒是得預備上了。”
宋阿姨也笑,她一上午來來回回可都看見好幾次了:“準備紅包兒估計還不行,明年我想收點兒棉花,說不定就該做被子了。”
山東的傳統婚嫁禮中是少不了被子的,被子越多,就是嫁妝越厚,娘家越看重。
徐奶奶的耳朵有點兒背,說話的聲音大而不自知,她們的聲音早就傳進了陸辛和沈小甜的耳朵裡,兩個年輕人沒說話,臉上都帶著笑呢。
翻到了老爺子那些畢業學生的留言本,沈小甜臉上的表情冷淡了兩分,打開一看,幾乎滿眼都是“師恩如山,師恩如海”。
“寫這些假大空的根本沒用,他們要是寫什麼‘師恩是肉,師恩如油’說不定還能好一點兒,畢竟天天惦記著,山山海海,離他們遠著呢。”
本想隨手把這些個本子扔到哪個旮旯裡,沈小甜深吸了一口氣,也把它們攤開曬著了。
徹底忙完的時候,太陽已經掛在頭頂了,捶一捶麻掉的腿,兩個人站起來,院子裡已經都是書了,隻有“開學”的領地,並沒有被書香侵襲。
陸辛對沈小甜說:“下午我得和老馮出去一趟,你晚上想吃點兒什麼?”
“不用啦。”沈小甜說,“我想自己出去拍點兒素材,你不用為了給我做飯就急著回來。”
和老馮出去陸辛多半是要操持宴席的,沈小甜舍不得他忙完了外麵還要為自己忙活。
午飯就是兩個人手拉手去吃了一家新的烤肉館子,用的桌子上有個洞,洞裡下了炭火盆,上麵放個有洞的鐵板,像烤肉也像鐵板燒。
肉都是調過味兒的,切成了薄片拌著洋蔥一塊兒端上桌,豬五花、羊肉片都挺香,不過沈小甜最愛吃的是裡麵的烤酸菜,在烤完了豬五花的地方堆上一點兒,一會兒就是下飯的好東西了。
“他這個有點兒像是北京的炙子烤肉,早知道你能愛吃,在北京帶你吃一頓就好了,下次吧,下次咱們去北京,炙子烤肉和涮羊肉我都給你安排上。”陸辛一邊給沈小甜烤酸菜一邊說。
沈小甜說:“重慶、北京……你可跟我約了好多地方了。”
“哪止啊。”野廚子揚了揚下巴,“我跟我家小甜兒老師,那是約了千山萬水,天涯海角,早晚有一天得去北極鑿著冰燉企鵝的。”
這話可真甜啊,不過……小甜老師笑眯眯地對他說:“企鵝是南極的。”
這重要麼?
陸辛把酸菜混著烤好的肉放在沈小甜麵前的盤子裡:“行,企鵝是南極的,我是小甜兒老師的,沒毛病了吧?”
路過的服務員都被這話給酸得渾身打了個激靈。
倆人吃完了飯出來,陸辛取了車就去了老馮那兒,沈小甜一個人在家裡看書。
電話響了,她拿著手機站在床邊,目光是外麵被風拂動的滿眼回憶和過往。
電話裡,她媽說:
“你姥爺的同學找到我這兒想讓咱們牽頭給他捐個希望小學,我答應了。”
“媽……”沈小甜的心一下子被塞住了,“他們沒有資格用我外公的名號去做這種事情。”
田心女士在那邊兒笑了一聲,說:“什麼資格啊?人家是學生,紀念一下自己老師怎麼了?”
沈小甜覺得自己的嗓子都被塞住了。
就在她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她媽又說:
“我跟他們提了兩個條件,第一個要在學校門口刻名字,是你的名字必須排在第一個,第二個是,他們得把你姥爺的生平寫得明明白白,連著他當年被人誣陷還沒人幫他的那一段兒。”
自己親媽的聲音那麼清楚。
拿著手機,沈小甜愣住了。
“小甜,人家來了,你就一句話給拒絕了,那可太輕了,下次記得把這幫人的臉皮扯下來往地上踩,記住了麼?”
“好。”沈小甜笑了,“媽,我記住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