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落腳點是普通的一家民宅,就類似於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的房屋,家門口的表劄上寫著神原兩個字,恐怕就是主人家的名諱了。
“擅自把我帶走,當做威脅琴酒的人質或者把柄,還真是你們組織一貫的作風呢。”小廢物鼓著腮幫冷嘲熱諷。
他有一種稍微會識人辨事的特質,察覺到這兩個男人身上沒有那種屬於黑暗組織的危險性,這家夥的姿態明顯就囂張了不少。
波本聽了他的話,也不會因為被誤解而惱怒,他笑道:“是哦,但我們這次不會像琴酒那麼大意讓你跑掉的,所以還請不要想著偷溜才是。”
“那會讓我們很苦惱,一不小心把你抓回來,之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剔透的藍色眸子裡漾出淺淺的笑,隻要這個黑皮男人刻意偽裝,威壓駭人的氣勢也能信手拈來。
可惡!這簡直是赤.裸.裸的威脅!
小廢物被他嚇了一跳,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所以對方壓根不是什麼好人對嗎?
他在這擔驚受怕,從心地不敢吭聲,就更加沒有心情注意一直沉默的黑發男人。
對方眼裡閃過一絲無奈,也有對發小隨時隨地能切換自己人格的驚豔。
隻有像對方這樣的狀態,才能完美地擔任間諜這個角色吧。
窗外蟲鳴此起彼伏,禽鳥啁啾。盛午的豔陽高照,刺目的光線在穿過玻璃窗時自然地暗了幾個度,投在房間裡時也僅僅是照亮整個房間的程度。
三個大男人跪坐在房間裡的榻榻米上,正中間擺放著碳燒色的小茶幾,幾個月白瓷杯放置在每個人的身前,裡麵倒滿了清澈的琥珀色茶湯。
幾人麵對著空空如也的桌麵大眼瞪小眼,竹葉摩擦的聲音沙沙響起,沉悶冷寂的空氣總算被打破。
木木野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我在琴酒那兒的時候,現在已經吃上飯了。對了,還可以點餐哦~”
小廢物在吃的方麵就理直氣壯了許多,一句話喊得超大聲,生怕這兩人聽不見。
波本的神情有些尷尬,蘇格蘭就震驚許多了。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琴酒那家夥,怎麼可能還會親自做飯!
“這種事情我沒必要騙人的吧,事實就是如此啊。我還以為這又是你們組織必備的技能,原來不是這樣的嗎?”木木野皺了皺眉頭,嫌棄的小表情一目了然。
“真抱歉,我去外麵的餐廳裡打包一些吃的帶回來吧。”波本站起來,“招待不周,還請見諒了。”
他給諸伏景光使了一個眼色,對方看懂了。
在波本前腳剛出去後,他後腳就跟了上來。
“我要去買飯,順便給他請一個心理醫生,麻煩你照顧好他。”波本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喊出發小的名字,有的習慣哪怕改得艱難痛苦也得必須改。
否則最後隻能是落得更加淒慘的下場。
“當然,你隨時可以信任我。”諸伏景光揚唇一笑,自信的話中一語雙關。
“那就多謝你了。”波本轉身擺擺手。
諸伏景光在他身後突然補充道:“謝什麼啊,彆忘了這種事情本就是該我們來做啊。”
在警校裡麵學習的,正義的、把公民拯救放在第一位的這種知識,哪怕是成為了間諜也無法忘記吧。
降穀零頓住,他沒有回頭,笑得很大聲,“是哦,難得存在能威脅琴酒的人,必須要好好把握哦,蘇格蘭~”
木木野趴在窗戶邊,看他們兩個磨磨蹭蹭的,出門買個飯都要你儂我儂說半天話,氣得直翻白眼。
喂,你們還要不要人質了!
你們辛辛苦苦抓來的人質要餓死了!還不重視一下嗎?!
萬幸那個黑色頭發、被稱為蘇格蘭的男人走了過來,扔給他一袋麵包緩解饑餓。
小廢物不太喜歡吃蘇格蘭給他的這種麵包,又乾又硬,自己咀嚼咽下去就要個半天,不就著水完全吃不下去那種,特彆卡嗓子。
他吞了一兩口,就被硬麵包屑給卡到了喉嚨,捂著嘴巴咳嗽了老半天才緩過來。
等他抬起頭來,滲出來的生理淚光綴在烏泱泱的睫毛上,眼眶也紅了一圈。
蘇格蘭擰眉又放鬆,沒太想明白一個大男人怎麼會羸弱成這樣。
“琴酒怎麼把你養成了這樣?”他臉上掛著不解的神色,真的好奇那家夥是在把對方往金絲雀的方向培養嗎。
小廢物不滿了:“哪樣啊?我有哪裡不對勁嗎?”
蘇格蘭可沒有要給木木野留麵子的想法,他在警校糙慣了,哪怕做公安、當間諜,身邊也都是一群糙漢子,少見精心嬌養的美少年。
“身嬌體弱。”語調平淡地下定義。
木木野聽完後直接懵了,他還以為自己是聽岔了,結果對方真的說出那樣不負責任的胡言亂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