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野眼神複雜,幼妹輕泣兩聲,終於在他麵前變回了原來天真浪漫的情態。
其他地方烽煙騰騰,大火繚繞,貴姬穿著紫色的和服,撲在青年身上,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哥哥!”
他們兄妹的情誼不需要旁人來見證,木木野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安慰。
貴姬情緒失控了一陣,又很快就從起伏不定的心緒中恢複過來。她抓著木木野的手腕,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見到兄長完好無損,麵色紅潤,不免驚訝。
青年看著不像是受到虐待的模樣,和她來之前想象中的麵黃肌肉、孤苦伶仃地被欺負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貴姬眼光不俗,手裡抓著兄長身上的衣服,很容易就摸出來著上乘的質感,價格絕對不低。
那一句“哥哥你受苦了”默默被她咽回去,不過該報的仇還是要報。
貴姬咬牙切齒:“哥哥,那個抓你過來的男人呢?”
她想報複回去,想要親手洗刷恥辱。
青年沉默了,抿緊唇半天沒說出來話。耳邊的呼嘯風聲和羅刹勘助的罵罵咧咧聲音逐漸遠去,就像是隔了一層真空的套子,模模糊糊的,聽不太真切。
“他死了。”
貴姬看出他心情不大好,沒有強硬問來問去,更不會說出死了更好的話。
羅刹鬼之前的囂張消失殆儘,在眾多武士的森然鋒利刀口下,他隻剩瑟瑟發抖,心中更是無比恐懼。
那就是貴族的實力,他們不僅掌控著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資源,還將強大的武力也握在手中。
隻需要一根手指頭,就可以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讓他們消失的威脅。
現在求饒應該還來得及吧?
這個想法剛出現在腦海裡,他腿一軟就跪下來了。
這個強盜本身就沒有任何骨氣可言,他的脊梁隨時都是彎的。隻要能活下來,一切都好說。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他故意哀嚎,大聲哭叫,本來就瞎了一隻眼,掙紮過後的身體上血跡斑斑,還有不輕不重的幾道傷口,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淒慘無助的樣子非常惹人同情。
“賊首不能留下,大部分的青壯年男性也必須解決乾淨。”貴姬在這一刻表現得成熟冷酷,完全就是一個合格的上位者,她的慈悲心腸不會對著惡人。
原以為她會心軟憐憫這人的武士們都吃驚了,但是貴姬的話必須得聽。
有人“噌”地一下拔出刀,刀芒寒光一閃,一顆圓球腦袋就與身體分家,霎時間天地寂靜到絕望,都隻剩下黑紅兩種顏色,血注飆濺。
小廢物都被嚇了一跳,貴姬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戰國時代真是、太生猛了。
“其他人就不成氣候了,哥哥在這裡已經待煩了,我們還是早點離開吧。”貴姬看了眼兄長的情況,實在說不出他在這裡受苦已久的話。
既然事情都解決得差不多了,他們兄妹終於可以離開歸家了。
被強盜們害怕恐懼的一眾武士們收了劍,隻留下遍地的狼藉和死傷的人還在原地。
恐怕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他們也沒想到會有遭到報應的一天吧,一個個相互幫扶著站起身來,傷者還在哀嚎。
貴姬倒是留了薬師一命,也許就是還尚存著不想趕儘殺絕的心思吧。畢竟她兄長沒有絲毫損失,還有一些婦人不一定就是在助紂為虐,就算是積德也得為兄長想想。
沒有人會一直沉湎於悲傷,終於送走了那些駭人的武士們,強盜們心中的巨石墜地。
然而木木野一行人離開後,寨子裡再次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來者是名男性,生得俊美異常。他有一對紅如寶石的眼珠子,眼皮上還繪著淡藍色眼影,長發如同海藻般濃密黝黑,整個人散發著不詳危險的氣息。
眾人都注視著這個身穿淡紫色鳥羽紋著物,灰白馬乘袴的男人,目光流露出警惕與不善。
他是半妖奈落,來這裡找他的妻。
野盜們好不容易送走木木野這尊大佛,他又怎麼可能在這裡找到他妻子的行蹤。
可能是看他一個人,強盜便直言不諱:“他已經離開了,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你在我們這裡是找不到他的,請離開吧。”
奈落不信強盜們的鬼話,就算還布滿戰火的寨子就呈現在他眼前,失去理智隨心所欲的妖物怎麼可能冷靜得下去。
他不會在乎彆人的。
於是剛經曆摧殘的寨子遭受了二次猛烈的重創。
恐怖非人的攻擊力給幸存的強盜留下了永痕的傷疤,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懷這次遇襲事件。
以後都會對著子孫後代耳提麵命,再也不要乾壞事了。
濃稠驚人的陰森氣息暴漲,比第一次融合時的絕望恐怖氛圍還要驚人。
上衣純白,褲裙鮮紅的巫女擰緊了眉心,目光凝視著遙遠的上空,半透明的黑纏繞著,散發出令人膽寒的陰暗威壓。
白色長發,犬類尖耳的男人抬起頭,他眸子微眯,額頭上的藍色月牙從滑落的劉海中顯露無疑,臉頰兩邊都有兩道紅紋,如同貴族公子一般清雅俊美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