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野下,空氣都是經過雨水洗禮的,乾淨得仿佛將周身所有的酒味都吹散。
此時一陣夜風吹過來,沈舒梨將頭發撥到肩膀前麵,用裸lu的背部去迎接吹來的風,冷風中帶著水霧,從背部的凹陷處一路滑下來,將她整個人從微醺的狀態中吹清醒了。
“你帶我來這兒乾嘛。”沈舒梨兩隻手交疊於小臂上,一雙媚眼微微眯著,慢條斯理地問道,“故地重遊?”
她一隻手撐在車的引擎蓋上,揚起下巴湊近謝沽,繼續說道:“——還是故技重施?”
謝沽自然沒躲,他側過頭,眼神直接接上,薄唇開合:“我不介意這次由你來。”
“然後等著你扇我一巴掌?”沈舒梨的語氣中加重了兩分狠勁,她對謝沽的招架自如感到非常不滿意,她伸出手指,指著謝沽那張好看的臉。
她的手指蔥白,嫩得幾乎沒有一絲紋路,指甲也並不鋒利,塗著淡紫色的指甲油,泛著一層宛若月光的光澤。
“謝沽。”沈舒梨指著謝沽的鼻尖,用一種近似於警告的語氣說道,“彆以為過了這麼久我就忘記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也彆以為我會就此放過你。”
“那就彆忘。”謝沽突然湊近沈舒梨,用他的鼻尖去貼她的指腹。
她指腹很涼,卻也柔軟,點在他的鼻尖,點在那顆痣上。
兩個人目光相接。
“也彆放過。”
說完,謝沽突然起身拿起鑰匙啟動了車,在啟動的那一瞬間,前置的兩顆車燈突然亮了起來,照在謝沽的身上,他高大的剪影被勾勒出硬朗的輪廓。
那一瞬間,沈舒梨晃了神,指尖還殘留著剛才觸碰的溫度。
……這個男妖精。
謝沽從車裡拿出西裝外套,搭在沈舒梨的肩膀上。隨後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才意識到現在已經晚上快三點鐘了,他打開車門,靠在車門上說了句:“走了。”
沈舒梨從車蓋上跳下來,坐回車的副駕駛位,這次她記得要係安全帶了。
車窗上的水漬也消得差不多,能看清車窗外的風景了。下車的路謝沽開得很穩,沈舒梨有了欣賞窗外風景的興致。
她望著窗外掠過
的田間景色,才想起自己已經好久沒出過市區了。
這幾年,她流連在繁華的地界裡,到處都燈火通明,精致華麗,讓她學會講規矩。
“你還沒說你這幾年在乾什麼。”沈舒梨突然問了回來。
“也沒什麼。”謝沽握著方向盤似乎思考了片刻,悠悠地說道,“去看了北海道的第一場雪,去北極圈看了今年的第一次日出,開車走穿了六十六號公路。”
“就在乾這些?”
有些人說著被流放,沒想到過得比她瀟灑多了。
這就是李妍嘴巴裡說的“自生自滅”?貌似被某人給玩出花來了。
沈舒梨將身上的外套裹緊,可能是因為時間太晚了,她直接靠在椅背上,準備閉眼休息一下。就在她閉目養神之前,她拿出手機點開自己彆墅的地址,將手機丟到謝沽那兒,說道:“把我送回去。”
說完她就直接睡了。
但她的睡眠很淺,就在快到她家的時候自動醒了過來。
看著外麵熟悉的道路,沈舒梨也知道自己快要到地方了。
整個車裡都很寂靜,路燈暖暖的光照進車廂,她才發覺謝沽開了音響,車內縈繞著小聲吟唱的英文歌。、
“你走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突然,沈舒梨問道。
就在這個時候,導航刺耳地發出了那聲“已到達目的地點”。
車停了下來,謝沽側過頭,卻反問道:“你覺得呢。”
一時間,沈舒梨竟然搞不懂這是一個問句,還是一個答句。
她的手打開了車門,可眼睛卻死死地盯在謝沽的身上,偏執地想要他說出一個答案。
商場沉浮這些年,沈舒梨其實早就明白了鬆弛有度的道理,有些時候就不該刨根問底,有的時候答案其實並不重要而糾纏更加不必。可現在——她恨不得撬開謝沽的嘴巴得到一個答案。
氣氛就這樣僵持著。
直到謝沽最後開口——
“覺得沒必要。”
話音落地,擲地有聲。
沈舒梨以為自己此刻肯定會暴怒,而當謝沽真的說出口的時候,她嘴角往上一揚,是她標準而明媚的笑——“很好。”
你厲害。
沈舒梨再沒有回頭,直接往彆墅裡麵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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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八點鐘,沈舒梨準時出現在
公司的會議室裡,正在召開這一季度的報告總結會。
她畫著精致而得體的妝,穿著沉穩的西服,一雙高跟鞋輕鬆地踩在腳下。
有幾個小員工經過會議室,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看到沈舒梨正在部署下一階段方向的樣子,都不禁感歎起來。
“人家在大學畢業生的年齡就已經擁有公司了嗚嗚嗚。”
“你有這本事嗎?自從我來到現在沈總可從來沒遲到過。”
“哎呀,我不就遲到幾分鐘嘛。我太愛沈總了,可鹽可甜,你不知道沈總私下笑起來多甜。”
“肯定很多人追求我們寶藏沈總吧。”
“那是自然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