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
正在江中亭喝茶的李紳完完全全目睹了這一幕。他心裡其實做好了這位謝沽的舊情人,遠近聞名的沈大小姐,要和謝沽上演一出大戲的準備。
但他哪裡能想到這女人能這麼狠。
原本平靜的水麵突然濺起浪,半天都沒平複。
船上的船夫一臉驚恐,握著木槳手足無措。
夏末的湖水也已經漸漸涼了下來,沈舒梨周身被湖水包裹,兩個人沉得越深,湖水就越是冷。她原本會遊泳,可她的一隻手抓著謝沽的衣領,隻能向下沉。但就算是不斷往水底下沉,她都死死地攥著不放手。
謝沽沒有想到沈舒梨會突然把他拉下水,可僅僅半秒的慌張後,他就已經平複了。
這的確是沈舒梨做得出來的事情。
更何況,這是兩個會遊泳的人。
她的長發在湖水裡漫開飄蕩,發絲舒展得宛如美人魚的尾巴。謝沽撥開湖水朝沈舒梨靠近,一把抓住她的腰,把她往水麵帶。
這湖水不算太深。
出了水麵,兩個人都在大喘氣。
水浸透了兩個人的衣服,頭發上滴著的水珠快要連成線。
就連眼神也是濕漉漉的。
水珠凝在沈舒梨的睫毛上,就算是被謝沽此時攬住了腰,她也沒有一點怯懦。
就在這時,謝沽突然收緊了手臂的力度,兩個人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隔著濕漉漉的衣服,兩個人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而沈舒梨甚至能感受到謝沽堅實的肌肉。
兩個人臉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一圈。
沈舒梨冷得牙齒有些打顫,可她卻緊緊地咬住牙根,一個個字從齒縫間擠出來:“你現在要是敢親我,你信不信——”
“一巴掌打在我臉上嗎?”謝沽的聲音很輕鬆,甚至帶著戲謔。他能感受到,沈舒梨的背正在抖,“你覺得我會怕麼?”
說著,他控製沈舒梨腰部的力量更大。
沈舒梨看著麵前的男人,那張精致的臉後麵是怎樣的黑,她今天算是再次見識到了。他一直以來就是一條惡犬,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和紳士風度,就算再怎麼抑製都無法抑製他從心底散發的瘋狂。
“瘋子。”沈舒梨咬
著牙,攥著謝沽衣領的手也更用力。
“比不上沈大小姐。”謝沽說道。
隨即謝沽的臉湊近,他的五官在沈舒梨的瞳孔裡無限放大。
而就當沈舒梨以為謝沽真的要親她的時候,她的耳邊突然吹來一股熱氣。
“蹚渾水才好玩。”謝沽在沈舒梨耳邊輕聲道,“希望沈大小姐,也彆想著上岸。”
沈舒梨:“……”
這個時候木船已經劃了過來。
謝沽趁沈舒梨還沒反應過來,直接把沈舒梨舉起來抱了上船,然後自己才上船。
兩個人都濕透了,頭發不停地滴水。
謝沽站起來,走到船夫旁邊,掃了一眼船夫身上的單衣,輕描淡寫地說道:“你把衣服脫下來。”
船夫愣了一下,然後立刻脫了下來,伸出顫抖的手遞過去。經過剛剛那一出,船夫現在才知道自己載的是兩個閻王爺。
此時的沈舒梨已經累了精疲力儘,整個人直接坐在了船上。她的襯衫已經完全貼在了身上,白色的襯衫隱隱約約露出裡麵內衣的顏色……
突然,她身上蓋了件什麼。
沈舒梨下意識地抓了一下,發現竟然是乾的。
她抬頭看了一眼謝沽,又回頭看了眼□□著上身的船夫,立刻明白了。
“衣服等下找你們主管報銷。”謝沽說道,“報我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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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船是駛向江中亭的,可現在船就直接駛向了岸邊。
沈舒梨並沒有帶多的衣服過來,而茶苑裡隻有沏茶小姐的衣服,沈舒梨也沒有挑剔什麼。當她拿到手的時候,才知道就是普通的白色棉裙。
沈舒梨洗了個澡就套上白裙,她的妝也徹底沒了,素著一張臉,更有年輕少女的感覺。
卸掉淩厲的眉毛,她原本的眉毛是淡淡的茶色,眉峰也柔和。她的蘋果肌豐滿,白嫩的皮膚下透著一點點粉,在光下還能看到嬰兒般的絨毛。
吹乾的頭發她沒多管,直接披散在肩上。
這間茶苑也算是私人所有,能住的客房並不多,但所幸李紳的人不多,正好留出了一個房間,沈舒梨就辦了入住手續。
時間也不早,等她出來的時候,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畢竟沈舒梨是李妍的好朋友,和李紳也算是同校校友,李紳自然不會虧
待沈舒梨,晚上還叫她來吃飯。
幾個兄弟也都目睹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對這位沈大小姐也有些忌憚。可當沈舒梨進到吃飯的房間時,大家又都一愣——
淡眉粉唇,如黑葡萄般的圓眼,穿著白色的棉裙,全然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讓人想要叫一句妹妹。
仿佛變了一個人。
沈舒梨晚上興致缺缺,吃飯的時候還在處理著因為謝沽而出現的爛攤子,指揮著項目那邊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