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感覺,你還惦記著我啊。”
謝沽的話就像是一陣煙,隨著風一吹,就飄進了沈舒梨的耳朵裡?麵。
“沒有。”沈舒梨的聲音過於冰冷,冰冷得幾?乎生硬。
其實她的心底是虛的。
沈舒梨把頭撇向窗外,不去和謝沽進行眼神交流,可?她仍舊能?聽到?在抒情的搖滾音樂裡?,夾雜了一聲謝沽的輕笑。
沈舒梨舔了舔嘴唇,謝沽的一聲笑蘇得她臉微微發熱,車內的環境又一下子尷尬起來,就像是一場拉鋸戰,而沈舒梨的心理素質在今天晚上表現得極其的差。
“真?沒有。”沈舒梨的話不經過大腦,又重?複了一遍。
謝沽又笑了一聲,他的手腕轉動方向盤,拐進另一個彎道,聲音慵懶隨意:“沈舒梨,你聽過一句話沒有?”
“什?麼。”
“此地?無銀三百兩。”
“……”謝沽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笑意,每個咬字都被?他咬得曖昧又縹緲,沈舒梨感覺自己臉上的溫度又升高了一個層次。她咬了咬牙——今天她的氣勢幾?乎完全被?謝沽給壓著了。
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將她纏住。
“我要下車。”沈舒梨斬釘截鐵地?說道。
此時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繁華的高樓大廈已經消失在視線裡?,隻?剩下一眼望不到?儘頭的田野,還未收割完的稻子在黑夜裡?搖曳。
“你確定?嗎?”謝沽把車停在緊急車道上。
沈舒梨望向外麵,一言不發,車停了三分鐘,連一個人影都沒看到?。沈舒梨又想起上次謝沽把她直接拐到?山上的事情:“我發現你很喜歡帶人來鳥不拉屎的地?方。”
“快到?了。”謝沽並?沒有想要和沈舒梨爭論,重?新啟動了轎車,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前麵的路燈越來越明亮,他語氣平靜地?道。
沈舒梨剛想說話,突然一片刺眼的光亮撞入她的眼簾,巨大的賽車場出現在她的視野裡?——比起《急速向前》的賽車場,這裡?則更加專業,就像是電視上所看見的那種。旗幟飄揚,氣勢磅礴。
車輪與地?麵摩擦的聲音隱隱約約傳過來。
她仿佛來
到?了謝沽的世?界。
這段時間她有意無意地?看了很多謝沽以前比賽的視頻,那種狂野的,競技的比賽,就連她一個旁觀者,都被?調動得熱血沸騰。
謝沽的車開了進去。
李紳此時正好在門口抽煙,看到?謝沽的轎車進來了,趕忙過去:“你怎麼來得這麼慢啊!我還以為你他媽是走過來的!”
“路上出了點意外。”
“意外?你這個車技難不成還能?被?彆人為難了?你就彆找借……”
話還沒說完,李紳就看到?了副駕駛座位上的沈舒梨。
我操?!
這兩個人怎麼還能?搞到?一起去?
不是前幾?天才上演苦情大戲嗎?不是已經聯姻了嗎?
李紳關切地?從謝沽的頭檢查到?腳——
還好,是完整的。
“你在看什?麼?”謝沽看著李紳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皺著眉問道。
李紳看了眼謝沽旁邊麵無表情的沈舒梨,心底還是有點發怵,出於對自身安全的保證,李紳主動請纓:“那幾?個家夥都在等你呢,快去換衣服上場吧。車我幫你停好。”
謝沽點頭,他下車把車鑰匙遞到?李紳手上。
沈舒梨也跟著謝沽下車,雙手環繞於胸前,她自然感受到?了剛剛李紳打量的眼光。她走了過去,拍了拍李紳的肩膀——
“我不吃人的。”沈舒梨說道。
李紳現在是真?的不敢惹女人了,前幾?天他加了趙青靈的微信,每天晚上都要跟她在網上大戰三小時。
“舒梨今天能?來,是我們這裡?的榮幸好不好!”李紳擺了擺手,還想著說些客套話,但人一緊張,就容易嘴巴比腦子快,一句話直接蹦了出來,“對了,新婚快樂。”
……
完了。
賽車場內陷入了一秒的寂靜。
那種安靜,就連墳場都比這兒熱鬨。
沈舒梨臉上並?未有什?麼異樣,仍舊禮貌地?莞爾一笑,將碎發彆到?耳後,不鹹不淡地?說道:“李紳哥你這新婚快樂祝得有點早了吧,謝老鬼那破聯姻我可?沒說答應。”
沒答應!
答案從沈舒梨的嘴裡?說出來,可?信度百分百。
謝狗又有希望了!
聽到?這句話,李紳已經顧不上去問到?底是怎
麼拒絕的,為什?麼拒絕,沒答應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現在隻?知道,自己應該立刻滾馬上滾,把好好發揮的舞台還給謝狗!
想到?這兒,李紳一溜煙就把車開沒影兒了。
此時現場隻?剩下沈舒梨和謝沽兩個人。
沈舒梨抬起眼,才發現謝沽的眼神幾?乎扣在她身上,是前所未有的灼熱。
沈舒梨臉上表情平靜,,從謝沽的身側走過,悠悠地?說道——
“沒答應,聽見沒。”
她的身影朝著賽車場走去。
此時的她身處高台上,望著底下偌大的賽車場。成千上萬個座位圍繞著賽車場,那裡?曾經座無虛席,全是為謝沽瘋狂搖旗呐喊的人。一輛賽車飛馳而過,發動機發出一聲長鳴,攪起一陣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