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吧。
時間仿佛回到了高中的歲月裡,在那個廢棄的工廠裡,沈舒梨仰起頭看向謝沽,眼神澄澈而虔誠,儘管在昏暗的光線下,沈舒梨那張白淨的臉上仍舊發著光。
“喪家犬,帶我走吧。”
本來說是一起吃晚飯,此時兩個人卻已經坐上了去美國的飛機。
對於兩個經常飛國際的人來說,護照什麼的都早已經辦好。
從沈舒梨提出這個要求到上飛機,謝沽全程沒有提出任何意見。兩個人就連行李也沒有收拾,就像是出家門五十米去小賣部買個醬油一樣簡單。
飛機飛過波動的氣流層,浮於白雲之上,沈舒梨望著窗外刺眼的陽光,又?轉頭看向身邊的謝沽,不禁感歎道——
“還挺有私奔的感覺。”
謝沽笑了一聲,陽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那顆黑色的痣顯得尤其性感而獨特。他?一隻手將腦袋撐住,一副慵懶隨性的模樣,調侃道:“沈總就這樣把公司丟到腦後,還挺不負責任啊。”
沈舒梨習慣了謝沽這種有一搭沒一搭的調侃,挑眉問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突然想要去美國嗎?”
謝沽搖了搖頭,黑色乾爽的短發微微飄動。
他?深邃的眼眸看向沈舒梨,那種強烈的目光就像是顯微鏡一樣似乎能看透沈舒梨的每一個毛孔。
“我知道為什麼。”謝沽向後仰,聲音磁性。
他?伸出手刮了一下沈舒梨的鼻子。
“想要更了解我。”
沈舒梨不知道麵前這個人怎麼把這麼自戀的話?說得這麼理所應當,可望著謝沽這張帥氣的臉沈舒梨又不好意思罵出什麼不好的話?。而且,的確被謝沽說對了。
整個飛行的行程很長,剛開始整個機艙裡還時不時傳來低聲而激動的討論聲,可當飛到中間的時候,整個機艙幾乎陷入了沉悶的昏睡中,不管是老人小孩還是西裝革履的商業人士,都歪著頭閉上了眼睛。
整個機艙也跟著暗了下來。
沈舒梨也睡著了,當她醒來的時候,暖黃色的燈光將她攏住,她的身上搭著一條薄薄的毛毯。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意識地去看旁邊的人。
謝沽並沒有睡覺,他?
的手上拿著一本厚厚的雜誌,此時的他?並沒有發現沈舒梨已經醒了過來。沈舒梨很少見到謝沽如此認真?的神情,她的眼神順著往下看,才看到雜誌的封麵。
一輛通體鮮紅的賽車。
沈舒梨的心?揪住——這是謝沽的斬首。
飛機上的雜誌並不會更新得太快,而謝沽這本也已經有些年頭了。
斬首的照片底下是一排醒目的英文標題花字——
轉瞬即逝的輝煌——Roy短暫而傳奇的職業生涯回看。
轉瞬即逝。
這四個字像是乾澀的棉布包裹在沈舒梨跳動的心?上,謝沽離開不過是四年,對於她來說,這可能是很長的時間,可對於一個賽車手的生涯來說,那便是短得可怕。
四年的職業生涯代表著什?麼。
要麼是天賦太差,認清現實及時轉業;要麼是比賽嚴重犯規,直接被雪藏;再不然就是死在了賽車場上。
而謝沽……
這個時候謝沽感受到了旁邊灼灼的眼神,他?放下雜誌,看向旁邊的沈舒梨。沈舒梨兩隻手放在謝沽的手臂上,將謝沽的手臂抬到扶手上,用下巴輕輕地蹭了蹭謝沽的手臂,宛若一隻粘人的花貓。
“怎麼了。”謝沽問道。
昏暗的機艙裡,兩個密切私語的聲音顯得更加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