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再前麵便是枝繁葉茂的樹林,帶著森然與陰冷之感。
怪不得木屋裡麵這般冷。
她順著木板搭造的棧橋一直走出去,每一步都走得異常忐忑。
這裡是哪裡?
徐徐的冷風吹在她身上,裙角飛揚,單薄的身體仿佛要被吹散一般,小小的一團縮影倒映在湖麵上。
白日裡不似黑夜,耳邊是除了寂靜,再無他物。
蕭瑤尋了一處低窪之地,蹲下來,將早已準備好的裙角殘料往水裡一浸,擰乾後,趕忙往木屋那裡回去。
晏衛仍在沉睡。
蕭瑤顧不上害臊,快速地解開他的衣襟,拿著浸濕的布條給他輕輕擦拭。
他渾身都在冒汗,很多傷口處的血已經止住了,隻是滲透的血跡印在包紮的布條上,顯得尤為可怖。
等到她把被子重又蓋上晏衛的身體,她的後背也微微發涼,仔細瞧的話,手也在輕微發著抖。
蕭瑤知道這麼做隻是權宜之計。
殿下昏迷不醒,這裡也沒有吃的,他們得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她再一次去了湖泊旁,沒有盛水的工具,她就隻能去撿樹葉。
那裡的樹葉大得能有她兩三個手掌那般大,落得滿地都是,還有一些飄在湖麵上。
蕭瑤不敢去樹林那裡,所以隻能她蹲下
身子,使勁兒地去夠起湖麵上的葉子。
幸好葉子飄得不是很遠,湖水隻是沾濕了她垂落的衣角。
她捏著盛滿水的葉子,正要往回走時。
一道腳步聲響起。
她下意識往聲源處看過去,是一個男子,頭戴鬥笠,雖遮著麵紗,但僅是看輪廓,蕭瑤一下就認出了來人。
他就是那個綁架她的賊人。
蕭瑤後退了幾步,害怕地把手上的東西朝他扔過去,然後頭也不回地往木屋跑去。
可惜,還沒跑兩步,她的手腕就被人拽住了。
“你放開我!”蕭瑤掙紮。
男人胸前的衣衫濕了一大片,黏糊糊地貼在身上,顯得狼狽不堪,蕭瑤的行為足以使一個正常人慍怒。
但男人僅是捉住他的手腕不放,蕭瑤掙紮的力氣,對他來說,簡直是微不足道。
蕭瑤掙紮無果,就差一個低頭,作勢就要咬上去之際,男人開了口。
“公主!”
蕭瑤一怔,多久沒有聽到這樣的稱呼了?
她猛地抬眸,問:“你是誰?”
男人見她驚訝的麵容,嘴角溢出一抹難以言說的苦澀來,他鬆開她的手腕,將麵紗撩起。
蕭瑤入目的是一張頗為俊郎的臉,隻是眼角帶著細微的褶皺,像是那種一看就非常有故事的人。
風一吹,帶起額前發絲,眉上刀疤清晰落入蕭瑤的眼簾,她聽見男人說:
“公主不認識我,我隻是安王府裡的下人,不過……”
他麵無表情繼續道:“我也是安慶國人。”
蕭瑤驚訝:“你是細作?”
男人點點頭,眼神透出一絲迷茫來,他問蕭瑤:“公主,國亡了,我們該怎麼辦?”
蕭瑤沒有說話,她不知道……她以為就隻剩她一人了。
“要不,我們先把七殿下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