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嗖”地一下站了起來,“說,到底怎麼回事?”
小太監在皇後的迫視下,抖著嗓子把自己所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滾,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們有什麼用?”
皇後氣得拿那花盆底直接踹了上去,小太監一個不妨,本來佝僂著的身子一下子在地上滾了兩圈,才止住慣性。
“擺駕,本宮去會會那賤人的孩子。”
*
蕭瑤收回自己的思緒,把腦子裡恐怖的畫麵趕了出去,不是還沒親眼看見嘛?或許隻是她多想了。
她擦乾自己的頭發,發現自己腿肚子以下也都濕噠噠的,褲腳管處的衣料緊緊貼著自己的皮膚,鞋子裡也浸滿了泥水。
剛剛她不管不顧出去,踩在水潭裡,如今才覺得有些狼狽。
她剛坐在椅子上,把自己的繡花鞋脫了下來,就聽到外麵響起尖細的聲響。
“皇上駕到~”
皇上怎麼會來此處?
蕭瑤把繡花鞋裡的水往外一倒,重又穿了起來,連忙踩著步子出了裡屋。
院子裡已經鋪上了幾層厚厚的木板,而皇帝就站在那裡,外麵圍了一圈的帶刀侍衛。
院中還有一人,那便是許久未見的晏衛。
他身穿月白錦袍,一人撐著傘,在朦朧細雨中,越發顯得縹緲虛無。
“皇上,七殿下,進屋再談吧。”全總管擔憂著皇上的龍體,這雨下得雖不大,但淋了雨總歸有些不放心。
皇帝點頭,三人就朝蕭瑤這裡走過來。
蕭瑤退開一步,留下空間給他們。
隻聽得晏衛低沉的嗓音響起,帶著幾分沙啞,“父皇,樹下的東西得儘快處理,莫要玷汙了這佛堂之地。”
他的身子還沒好全嗎?
皇帝點頭,“這事出的蹊蹺,必須嚴查,冷宮之地,竟還有人做出這等膽大包天之事。”
“父皇莫要動怒,依兒臣之見,咳咳咳……”
蕭瑤餘光落在劇烈咳嗽的晏衛身上,他嘴上捂著帕子,脖子間清晰暴露著因難受而脹起的青筋。
“蕭姑娘,這裡可有水否?”全總管問她。
蕭瑤沒想到自己會被點名,半
晌才反應過來,“有,等等。”
她急忙往裡屋去了。
桌上放著一個茶盞和一個小巧的茶壺。
她怎麼會忘了這裡隻有她一人的用具?
她猶豫片刻,還是端起茶盞往外走了,隻要她不說,應該就不會有人知曉。
“殿下,喝點水吧。”
全總管接過,把茶盞往晏衛那裡恭敬地遞過去。
晏衛咳得厲害,拿著茶盞的手一抖,險些沒有接住。蕭瑤眼瞧著他把茶盞湊到了嘴邊,輕抿了一口,然後就把水一飲而儘。
她還以為晏衛會嫌棄這裡的茶水,卻聽到他說:“勞煩,再來一些。”
茶盞重新回到她的手心裡,直到重複了兩三回,晏衛終於不再喊著要水了。
“父皇,隻因佛堂處於冷宮之地,才會有人把這不詳之物往這裡埋,而且這東西看上去有些像……剛成形的胎兒……”
皇帝冷哼,暴怒道:“後宮之中,朕可不知有誰懷了身孕?”
言下之意是懷疑有人私通。
蕭瑤一驚,原來她聞到的是死嬰的腐臭味,光是一想,她忍不住乾嘔起來。
她背對著他們,死命地捂著自己的嘴巴,不讓它發出一丁點聲響來。
晏衛看著蕭瑤背過身去,身子似乎是在發抖,他將目光很快瞥開,眼眸低垂,然後道:
“父皇,此為後宮之事,兒臣不便插手,隻是……”
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聲響–
“皇後娘娘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