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甲藏不住了(1 / 2)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響起, 鑲在T台兩側的白熾燈從T台最裡端開始,伴隨著音樂聲一排排亮起, 奪目的燈光延伸到T台儘頭,點亮了夜色, 萬眾矚目下, T台秀終於開始了。

賓客紛紛圍來, 攝影師找好位置架起攝影機,記者們舉著照相機劈裡啪啦的拍著照, 水晶T台兩側逐漸圍滿了人,陸九淵穿過人群來到T台的儘頭, 淩子霄和周毅輝跟在他身後。

“準備好要向朝總坦白了嗎?”淩子霄壓低聲音問。

陸九淵拿眼尾冷颼颼的瞥向淩子霄:“你好像很高興?”

一向不苟言笑的淩子霄竟揚起了唇角,笑容頗有一番幸災樂禍的味道:“當然高興, 這幾天您天天跟朝總膩在一起, 您的工作可都是我和莫謙在做,莫謙還經常被你氣到罷工, 我拿著助理的工資,乾了兩個助理加一個總裁的活兒,您說我期不期待您掉馬?”

陸九淵收回視線, 俊臉上波瀾不驚:“你這個月工資沒了。”

薄唇吐露毒液,他以淡漠的語氣教育淩子霄:永遠不要挑釁給你發工資的人。

T台上,身高傲人的模特們踩著風騷的步伐走來,放眼望去,清一色的大長腿,筆直又纖細, 好不養眼。

陸九淵站在T台的儘頭,望著這些踩著音樂的節拍向他走來的模特,腦海中不由的幻想起朝霧身穿仲夏夜之夢,在璀璨燈光中走向他的畫麵。

他將在T台的儘頭等她,然後挽起她的手,扶她走下水晶台。

她一定美得如夢如幻,他會將這夢幻擁入懷中,咬著她的耳朵在她耳畔低語:“姐姐,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十年不見,你可曾想我?

我可是每一分,每一秒,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T台秀到了尾聲,觀眾們的情緒卻持續升高,因為大家都知道,仲夏夜之夢將作為今晚的壓軸服在T台秀的結尾出場。

眾人翹首以盼,都想一睹這條鑽石禮裙的風采。

最後一個模特離開了舞台,觀眾們的期待感被吊到了最高,就在所有人都屏著呼吸等待壓軸服上場時,室內的燈突然全部熄滅,音樂聲也戛然而止。

“怎麼回事兒?停電了?”

“不可能吧?龍城多少年沒停過電了……是不是線路燒壞了?”

“怎麼偏偏在這節骨眼兒上出問題?眼看仲夏夜之夢就要上場了!”

……

人群開始騷動,這時,一陣幽藍色的光自水晶T台下亮起,幽光勾勒出一抹玲瓏的倩影。

朝霧站在幽光之中,長裙飄飄,裙擺鑲著的鑽石反射著水晶T台下射-出的幽光,藍光閃閃,她仿佛把整片星空披在了身上。

禮服的設計也獨具特色,上半身是灰白色,左肩處鑲著一顆紅鑽,紅鑽周圍的布料被染成了嫣紅色,意在模仿朝陽升起,隨即越往下,衣服顏色越深,色彩漸變如夜幕降至,最後來到裙擺處,黑夜降臨,繁星閃爍,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比禮裙更美得,是台上的美人。

T台上,朝霧頭戴花環,烏黑的長發海藻般打著卷兒落下,她身披朝陽與星空,在變幻的幽光中,緩步走向陸九淵。

陸九淵仰頭凝望著她,一如年幼時那般虔誠。

從他記事起,她便是他心中唯一的信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份信仰不減反增。

胸腔裡的這顆心臟,已經盛不下更多的愛了。

朝霧,回應我,或把這顆心拿走。

萬眾矚目下,朝霧走到了T台的儘頭,台下的陸九淵衝她伸出了手,她在陸九淵的攙扶下邁下T台。

陸九淵伸手,想環住朝霧盈盈一握的細腰,如計劃般將她撈進懷裡,然後告訴她真相。

可手剛伸出去,還沒碰到那細腰,朝霧突然一把將他推開,敷衍的開口:“你等一下。”

言罷,朝霧直接從陸九淵身旁穿過,向陸九淵身後的周毅輝走了過去。

“臭小子,總算舍得見你姐姐我了?”朝霧雙手抱肩,氣鼓鼓的瞪向周毅輝。

周毅輝:“???”

陸九淵:“???”

……事情好像哪裡有些不對。

然而朝霧並不覺得哪裡不對,雖說陸景睿長大後的模樣跟小時候差了十萬八千裡,可她曾在報紙上見過陸景睿的照片,所以在人群中認出陸景睿對她來說不是難事。

幾周前她在報紙上看到的陸景睿,正是眼前這個身材高大,五官硬朗的男人。

真人比照片裡顯得還要高,國外營養果然好,生生把她嬌嫩嫩的小正太弟弟,養成了身高將近一米九的硬漢。

但個字再高,身材再好,五官再硬朗,在她麵前,他也是個弟弟!

朝霧冷颼颼的向“陸景睿”射眼刀:“見你一麵可真不容易啊,怎麼,現在功成名就了,不認你姐姐我了?”

周毅輝一臉懵逼,他借著身高優勢,透過朝霧的腦袋,向站在朝霧身後真正的陸景睿投去求救的眼神。

老大,我現在該怎麼辦?

老大,我要招出實情嗎?

老大,我好方啊!!!!!

旖旎浪漫的氣氛已經徹底被毀,現在說出真相,未免太過烏龍,陸九淵當機立斷,用眼神示意周毅輝:演下去,若演砸,你就死定了!

周毅輝欲哭無淚:不帶這樣的!我隻是個可憐弱小又無助的助理,平日幫您整理文件處理公務已經夠累了,怎麼如今還考驗起演技來了?

但老板的命令不能不從,周毅輝隻得硬著頭皮演:“……當……當然不是了,我……我是真有急事要處理,所以才沒能第一時間去拜訪姐姐。”

他乾笑著,那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

這笑容實在是太慘不忍睹了,以至於讓朝霧都不忍心再繼續刁難他了,於是朝霧擺手道:“算了,看在仲夏夜之夢的麵子上,我就不跟你一般計較了。”

周毅輝繼續笑,笑得臉都僵了:“謝謝姐姐。”

陸九淵神色複雜的看著前方的朝霧和周毅輝,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忍不住回頭去問淩子霄:“我姐臉盲嗎?”

如果不臉盲,怎麼會把周毅輝那個二貨認成是他?!

淩子霄蹙眉想了想,隱約記起幾周前他替朝霧整理辦公室的時候,似乎曾見到過一張報道陸景睿回國的報紙,而報紙上的配圖,卻是周毅輝……

淩子霄:“您之前是不是讓周毅輝代替您參加過采訪?”

“不清楚。”陸九淵道,“不過媒體那塊兒確實都是周毅輝在幫我攔,我懶得應付。”

“這就對了。”淩子霄似笑非笑的瞥了陸九淵一眼,語氣悠悠的開口:“……他代替你上報紙了。”

……陸九淵隱約猜到這是怎麼回事兒了。

前方朝霧仍在跟周毅輝敘舊,周毅輝滿頭大汗,顯然已經快撐不住了。

陸九淵端了杯香檳上前救場:“姐姐,他就是你之前一直在我耳邊念叨的那個剛回國的弟弟?”

朝霧似是這才記起陸九淵的存在般,笑著點頭:“對,就是他,陸景睿,我親弟弟。”

“親弟弟”三字本是表關係親密,卻聽得陸九淵心裡悵然若失。

她向外人介紹他時,從不肯說他們是青梅竹馬,而總是一本正經的告訴彆人:陸景睿是我的親弟弟。

十年過去了,她依舊如此。

……真是殘忍啊,朝霧。

我明明已經按照約定,在商業上大殺四方,成為了像朝伯伯一樣成功的男子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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