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你一麵可真難(1 / 2)

霍司辰將他的計劃和盤托出,聽完後, 陸景睿沉默了片刻, 忽而笑了:“你這也太陰了。”

他唇角勾笑, 目光卻是冷的, 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態度。

“兵不厭詐。”霍司辰麵無表情,岑黑沉冷的眸底沒有一絲漣漪,“方法有用就行,考慮太多反倒會被束住手腳, 達不成目的。”

陸景睿低笑出聲,目光卻更冷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愧是霍總。”

他明褒實貶, 譏諷意味更佳。

霍司辰皺眉,冷峻的臉上微微顯出幾分慍怒來:“彆說的好像隻有我一個人會耍詐一樣,陸總在華爾街不也是以陰狠狡詐著稱麼?”

“那是商場。”陸景睿用眼尾冷冷的掃了霍司辰一眼, 然後視線上移,再次凝向了對麵獨棟彆墅的三樓,那層樓的第二個窗戶裡, 住著他心愛的姑娘。

昏黃的燈光映在他的眼眸裡,映出一片柔光:“這兒是情場。”

對敵人可以不擇手段, 可對情人, 不能。

聞言,霍司辰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為好笑的笑話一般,一向不苟言笑的他,竟罕見的大笑出聲。

他笑著, 然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腳底,充滿嘲諷意味的開口:“陸總,這兒是大街。”

他又抬手,指向了朝家的彆墅,笑意收斂了,深不見底的眼眸裡再藏不下堅定與偏執:“哪兒才是情場!”

“進去了,才有情可言,進不去,一切都是扯淡!”

陸景睿眯眼,眸底有危險迸出:“所以為了言你所謂的情,你甚至不惜傷害朝霧?”

霍司辰身體明顯僵了僵,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不,這不是傷害。”他冷聲糾正陸景睿,“這隻是適當的逼迫。”

“我了解朝霧,她外表看著雖然溫柔,可實際上性子卻倔得很,認死理,而且記仇,你不觸及她的底線還好,一旦觸及了,她絕不會輕易原諒你。”

這世上,大概也隻有霍司辰一個人會覺得朝霧外表看著溫柔了。

朝霧脾氣其實很差,她的壞脾氣在整個名媛圈都是出名的,以前她沒嫁給霍司辰的時候,全龍城再有權勢的千金也怕她。

所謂的溫柔,不過是因為她嫁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她脾氣大,那男人脾氣更大。

於是漸漸收斂鋒芒,顯出一副溫柔懂事的模樣,這每一寸的溫柔,都是他親手拔掉的她的刺。

“其實你心裡也很清楚吧?”見陸景睿沒有回話,霍司辰乘勝追擊,“單在這裡站著,即便站到天荒地老她也不會見你的,與其可憐巴巴的等她開門,不如主動出擊,把主動權搶到自己手裡。”

愛情裡,一方守,一方等,是永遠等不來結果的。

想要得到這個結果,等的那方必須學會進攻。

攻破了她的堅守,才能得到她。

在商場上,霍司辰向來習慣掌握主動權,如今到了情場,他依舊延續著這個習慣,這個男人從小到大都不擅長處理感情問題,他會難過會心痛,但並不知道也不會去思考自己為什麼會難過,又為什麼會心痛,當這些激烈的情緒撲麵而來時,他隻是平靜的接受,然後快刀斬亂麻,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就比如現在,問題是朝霧不肯見他,他便想辦法逼朝霧見他,卻從不去思考,朝霧為什麼不肯見他?

在感情問題上,他總是想得太少,做得太過。

一陣冗長的沉默後,陸景睿仍舊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就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他不點頭,也不拒絕,隻是仰頭盯著那扇朝霧曾出現過的窗口,幽深的眼眸裡有不可言說的情愫暗自湧動。

霍司辰等了會兒,還是等不到答案,他猜今夜他是等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了,於是他從外套內側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陸景睿:“好好考慮下我的話吧,考慮好了,給我電話。”

陸景睿並沒有伸手去接:“不必。”

冰冷的語氣,態度不像是準備配合。

霍司辰鎖緊了眉,恨其不爭般瞥了陸景睿一眼。

“頑固不靈!”他低罵了一聲,然後轉身揚長而去。

可其實他誤會陸景睿了,那句“不必”真正的意思是:不必多此一舉,我若想聯係你,總有辦法聯係得到你。

陸景睿和霍司辰一向水火不容,好不誇張的說,比起和霍司辰合作,陸景睿寧願抹脖子自儘,起碼死得乾脆利索不憋屈。

可剛才霍司辰有一句話,卻戳中了他的心臟:等是等不來結果的,與其浪費時間等待,不如主動出擊。

他已經等的太久了,久到他心愛的姑娘穿上婚紗成了彆人的新娘,久到新娘傷心欲絕和負心漢一刀兩斷,久到負心漢浪子回頭,虎視眈眈要把前妻重新追回來……

都到這一步了,還能再等麼!

或許他不該這麼慣著她,或許情場就該和商場一樣充滿爾虞我詐,如果不去考慮她的想法,隻把這當成一場狩獵遊戲,她逃跑,他逼迫,得到她會變得容易很多。

可怎麼能不去考慮她的想法?

又該如何無視她傷心欲絕的眼睛?!

已無法在等,卻也狠不下心去逼迫……

陸景睿凝視著那空蕩蕩的窗,突然落寞一笑:“朝霧,我要拿你怎麼辦才好?”

這位年輕的商業奇才,在華爾街以狠厲狡詐聞名,即便是麵對M國的商業大亨,也遊刃有餘,絲毫不顯慌亂,此刻卻束手無策。

也隻有她能讓他束手無策。

“我再等你一夜。”他對那空蕩蕩的窗說,“你若真狠心看都不再出來看我一眼,那我隻好使詐了。”

這一夜後,你守我便攻,你退我便追。

你不肯給我結果,我便親自爭個結果出來,輾轉十年,我怎能允許你再離開我?!

黎明來臨時,那扇窗口仍舊空蕩蕩的,連晃動的人影都不曾出現。

白晝讓街道顯得更寂寥,也讓陸景睿的身影顯得更冷清。

男人最後看了那窗口一眼,然後轉身,毅然離開。

他不知道的是,他離開後,窗簾拉開一個小角,朝霧躲在牆後,餘光透過那小心翼翼掀開的一角投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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