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在馬路對麵,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一家銀行門口,冷冷地盯著自家兒子。不用開口,千古一帝的怒氣便凝成實體,肉眼可見的陰氣遮蔽了大半天空。那陰氣冷冽逼人,比十二月的寒風更加刺骨。
奚嘉和子嬰全部呆在原地。
始皇爸爸怎麼出來了?!
奚嘉掏出手機就給葉鏡之發了消息。
子嬰則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父皇。”
看到子嬰還知道給自己行禮,始皇爸爸冷哼一聲,瞥了一眼旁邊的奚嘉,抬步穿過馬路,走向兩人。千古一帝來勢洶洶,一步踏下,皆是陰氣震開。他直直地穿過一輛輛汽車,周圍的路人誰都看不見他,他便一步步走到馬路這一側,走到奚嘉和子嬰的麵前。
秦始皇掃了奚嘉一眼,又看向自家兒子,聲音冰冷:“逆子!”
子嬰也不反駁,安安靜靜地行禮,保持姿勢不動。
或許始皇爸爸還知道當著外人的麵不能打兒子,他長袍一甩,狠狠地瞪了子嬰一眼,開口便是:“跟朕回去!”說著,始皇轉身便走,留給奚嘉和子嬰一個帥氣瀟灑的背影。
但子嬰溫和的聲音卻響了起來:“父皇,嬰還未找到兄長。”
一聽這話,秦始皇頓時怒道:“你現在還想找你兄長?”
子嬰沉默半天:“為何不找尋兄長?天師卜筮,兄長便在此地。父皇,難道你不想見一見兄長?你為何不敢見兄長?”
始皇被戳穿,還故作鎮定:“胡……胡言!朕何時不敢見那個逆子了?”
秦始皇屬意扶蘇繼承大統,誰料扶蘇被騙,自刎而死,從某種意義來說,也確實是個逆子。
子嬰並不拆穿秦始皇的謊言,隻是說道:“父皇,如今嬰已與諸位天師找尋了十日有餘。此地不足千萬人口,我等已找尋半數,最多五日,便可得出一個結果。父皇,您便等不了這五日嗎?此次必然會找到兄長……”
“你告訴朕,你要如何找你兄長!”
子嬰錯愕地抬起頭,看向秦始皇。
秦始皇似乎找到了合適的理由,腰板挺直,理直氣壯道:“這碩大城池,有近千萬子民。且不說再給你五日,你能否找到那個逆子,便是說你怎知道,你兄長這一世是老是幼,是人是物?他如果正值壯年,外貌與千年前一致,你還可以找到。若你兄長這一世就是那個孩子,你告訴朕,你如何找到他!說!”
始皇隨手一指,指向坐在旁邊花壇上,低頭玩手機的一個小男孩。
子嬰啞口無言。
奚嘉也無話可說。
這就是嘉哥之前擔心的。雖然燭照真人已經算過了,扶蘇這一世是進入人道,確定是人。但萬一扶蘇現在是個小孩或者是個老人,憑長相根本找不到他啊。他轉世這麼多次,氣息變化太多,憑氣息也不好找。
想要找到扶蘇,真是難如登天。
秦始皇見子嬰不說話了,冷哼一聲,道:“而且就算你那般湊巧,找到了你兄長,你怎的就確定那是你兄長?哪怕確定是你的兄長,誰說朕就想見他了?就拿這個幼童舉例,你兄長如果像他一樣,轉世投胎後隻知整日低頭玩遊戲,不勤學苦思,朕要見他作何?小學生,玩什麼遊戲,正是有他們這些小學生在,朕才會在遊戲裡輸成那樣!此等逆子,要他何用!”
“你憑什麼說小學生不能玩遊戲了?小學生玩遊戲比你們這些大人認真多了好嗎!”
一道略顯青澀的聲音從旁邊響起,突然打斷了秦始皇的話。
三人怔住,齊齊轉過頭,看向那個坐在花壇邊玩手機的孩子。
隻見這孩子不知何時抬起了頭,仰著一張俊秀清雅的臉,對著秦始皇怒目相視。他從花壇邊上跳了下來,一個箭步就跑到了秦始皇麵前,抬頭看他,冷笑道:“你爸爸我今年剛小學畢業,還小學生不能玩遊戲了?我看你玩遊戲的時候,比小學生坑多了吧?玩遊戲怎麼了,吃你家大米了嗎?就許你們這些大人玩COSPLAY,不許我們玩遊戲?有本事開一把!你爸爸我是長安第一嬴政,有沒有膽子和爸爸開一把黑,啊!”
這小孩長得精致漂亮,看上去大概有十三四歲,確實是初中生的模樣。一開始奚嘉還在奇怪他怎麼能看到秦始皇,但聽了他的話,奚嘉卻覺得特彆好笑。
他居然敢在秦始皇麵前說自己是長安第一嬴政,不知道始皇會是什麼表情?
這麼想著,奚嘉便轉首看向秦始皇和子嬰,然後:“……”
等等?!始皇和子嬰這是什麼表情?!!!
子嬰嘴唇顫抖,雙目睜大,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孩子。
秦始皇更是瞪直了眼,死死盯著這個孩子。
見這個大人不說話,男孩笑了一聲,不屑道:“不敢和爸爸開黑?爸爸還懶得理你!”
秦始皇氣得渾身發抖:“逆子!你叫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