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1 / 2)

深夜。

當年峪正和秦侑川在賣力治療小小魚的時候, 城市的另一端卻響起了極其不和諧的音符。

啪擦!

玻璃杯被狠狠地砸在地上,碎片四處飛濺,其中一塊碎片擦著豐一鳴的腳踝蹭過,被他一腳踩在了鞋底下,語氣不太耐煩道:“你在這裡發脾氣給誰看?砸杯子就可以讓你消氣嗎?”

對麵的男人眼底劃過一抹陰狠,他剛探出手, 發現桌麵上的杯子已經被他扔在地上,於是直接拿起那瓶喝了一半的酒, 對著瓶口咕咚咕咚地給自己灌了好幾口。

他辣得眼淚都出來了,猛烈地咳嗽起來:“咳咳咳……總之這件事我是不會鬆口的, 我才是嘉樹的話事人!不要逼我把這個項目停掉,一鳴,我不想跟你作對……”

“既然是話事人,你應該很明白該怎麼做才能為公司帶來更大的利益。”豐一鳴用近乎冷酷的語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灘黏糊糊的臭蟲, 充滿了嫌棄和鄙夷,“而你的感情用事,讓一個口碑良好的ip沒法進行下去,這就是你為公司‘深思熟慮’之後做的決定。”

豐一鳴冷笑:“喜歡他你就去光明正大地追求, 背地裡搞小動作的樣子不要太難看了, 我要是年峪, 我也不會選擇你這個窩囊廢。”

徐嘉樹像是被戳到了痛腳似的, 立刻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他正憤怒地紅了臉,想要據理力爭時,結果腳下一軟踩在了被自己砸出來的一地碎片上,頓時疼得嗷嗷叫!

“我……我怎麼不是為公司考慮了!”徐嘉樹捧著自己鮮血淋漓的腳,疼得眼前一片黑暗,扯著嗓子叫來了家裡的阿姨,讓她幫著止血,看見被自己的鮮血染紅的玻璃渣時,他不光腳疼,心口也疼得離開。

“年峪已經不是我們公司的藝人了!自家做的電影為什麼要找外人來演!我給自己的員工提供機會還不行嗎!”

徐嘉樹爭得臉紅脖子粗,幫他清理傷口的阿姨被他噴了一臉的口水,心裡嫌棄得要命,又不敢說出來。

她們家少爺最近越來越不講究了,酗酒也就罷了,對待彆人也不像以前那麼紳士,動不動就粗魯呼喝。最關鍵的是他總是一言不合就把屋子弄得亂七八糟,這不是苦了她們這些打工仔嗎!

唉,不過誰讓他是老板,好歹是付了工資的,隻能忍了。

豐一鳴看著眼前血呼啦的一片,也不由擰了擰眉,走到離玻璃碎片遠一些的地方,繼續道:“彆人喜歡《盛夏》這部劇,到底是衝著誰來的,這點你比我清楚。《盛夏》要拍第二部,把呼聲最大的主角給換掉,就為了滿足你的一點的私欲,既對年峪不公平,也侮辱了我的作品。我對你很失望,徐嘉樹。”

徐嘉樹眼眶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委屈的,他喘著氣,呼吸中都帶著濃鬱的酒臭味,他梗著脖子,不甘心道:“我到底哪裡不如秦侑川!我對他不好嗎,我給他的資源不夠嗎,為什麼他要背叛我!”

豐一鳴無語半晌,眼底的鄙夷已經達到了頂峰,他看著這幼稚的醉鬼,心想不能跟他一般計較,到底還是忍不住懟了一句:“你捫心自問,你對他真的好嗎?”

徐嘉樹哽咽了一下,張了張嘴,無言以對,又莫名有些心虛。

他抬眼看了看豐一鳴,心裡慌得一批,難道被他看出來了?還是年峪告訴了他什麼,所以他知道自己拿年峪當替身的事情了?

但……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徐嘉樹現在對豐一鳴的執念還不如對年峪的又愛又恨來得深。

如果是年峪告訴了豐一鳴,那是不是代表,年峪對被他當成替身的事情很在乎,隻要他在乎這件事,就說明他還是在乎自己的!

然而……年峪並沒有跟豐一鳴說過這件事。

這都是豐一鳴自己推斷出來的:“你要是對他好,在你們交往的那段時間裡,他的狀態就不會差成那樣了,甚至還連累了我的狀態!好不容易等到你們分手,《盛夏》的第二部是我目前水平的巔峰,我有把握票房遠超第一部,你這個時候給我來個騷操作,要不是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我真想打爆你的頭。”

豐一鳴的視線落在那已經被喝空了的酒瓶上,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拿起酒瓶往徐嘉樹的腦袋上砸。

徐嘉樹本能地感受到危險,立刻從桌麵上拿過那酒瓶,藏在了背後。

“可……可他連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都不給我,轉頭就跟那個秦侑川膩膩歪歪的,你讓我怎麼咽的下這口氣……”說到這裡,徐嘉樹的語氣已經弱了好幾分,也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因為心虛的。

他可以欺騙自己說他對年峪很好,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年峪跟他交往的時候過得其實並不好,其中豐一鳴對他們的關係尤其敏感。

沒辦法,那關乎他的創作靈感。

“我說句實話。”豐一鳴似乎也覺得很累了,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道,“你們兩個就算重新在一起了,我也會想辦法拆散你們的。”

徐嘉樹:“……嘎?”

這世上最悲催的事情不是你愛上了白月光的替身,也不是當你愛上替身後白月光又重新回來爭取你,而是白月光和替身都不愛你,還要堅定破壞你的追求計劃。

人生,寂寞如雪啊。

這邊豐一鳴跟徐嘉樹據理力爭了大半個晚上,好不容易商量出個折中的辦法,那邊一覺醒來還懶洋洋在床上賴著的年峪,正捧著自己的胳膊數上麵的草莓。

秦白骨精真是妖豔又凶殘啊,比餓狼獵食還要凶猛,把他身上啃得沒一塊好肉不說,而且還把他裡裡外外都吃了個遍,早上醒來的時候年峪隻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拆了重裝似的,全身的關節都在酸痛。

尤其是那個使用過度的地方,已經可怕地麻木了。

年峪鹹魚癱在床上,活似一隻被妖精榨乾了的唐僧。

他木著臉回憶昨晚的一幕幕畫麵,想著想著臉上不由自主地熱了熱,然後又黑了臉。

……小小魚最後是治好了沒錯,可是治療的方式和年峪之前想象中的方法截然相反。

本來他以為自己能成為一台合格的打樁機,後來他發現自己其實是個地基。

年峪把頭埋進枕頭裡,準備將滿腔的哀嚎都發泄在枕頭上,結果剛開口嚎了兩嗓子,就發現自己的嗓子也像是被啃了似的,聲帶又癢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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