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第四十六枚金幣(1 / 2)

第46章

網上網友們已經炸了。

「什麼意思?景霄說那不是帝國騎士團的實驗基地?!」

「天呐!不是帝國騎士團的,那這是哪個超能組織的?是誰這麼大膽敢違法進行人體實驗?!」

「有沒有可能是哪些財團讚助的?我記得很早以前,曾有某些財團私下裡讚助違法實驗的傳聞。」

「太可怕了!如果這不是帝國騎士團的,那全世界像這樣的實驗基地,還有多少?!」

「超能者不是實驗體!毀了那個實驗基地!他們該死!」

「殺死那些研究員!殺了他們!」

「這些人都該死!」

「太偏激了吧?還是應該先把人抓住,交由法律審判。」

「如果法律有用,為什麼還會出現超能者實驗體?!他們該死!!」

很快,一部分激進憤怒的超能者們開始明確表示出自己的態度。

他們激烈地要求當場殺死研究員的態度,惹得一部分不忍心的普通人開始反駁,兩者迅速吵成一團。

這些爭吵吸引來了更多的人或阻止、或站隊、或煽風點火,網上的輿論很快就因觀點不同而分出各自的立場派彆,互相針對怒罵。

倫道夫·霍克聽到景霄那句“你確定這個真的是帝國騎士團的實驗基地嗎”時,眼眶倏忽一紅。

他嘴唇顫了顫,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倫道夫·霍克仰起頭,伸手捂住了眼睛。

直播一爆發,所有人都在質問他,憤怒地指責他,就連他身邊的特助,也露出猶疑的表情。

沒有人相信他。

沒有人相信他倫道夫·霍克,根本沒下過人體實驗的命令!

他平時陰狠毒辣的作風,此時仿佛成了讓他板上釘釘的罪證。

就連團內的第一代超能者們,都在透露出如果局勢不好,他就要出來背鍋,當眾謝罪下台的意思。

可誰能知道,他倫道夫·霍克自從坐上團長位置到現在,連帝國騎士團真正的實驗基地在哪都不知道!

那是一代超能者們掌握在手裡的最後底牌!

帝國騎士團明麵上的實驗基地,隻是一個幌子而已!

=杰米哒XS

倫道夫·霍克知道那些一代超能者們,肯定在實驗基地裡做了很多違法試驗。

不然為什麼其他超能組織的第一代超能者們,後遺症爆發率那麼高,帝國騎士團的第一代超能者們,卻還能平安活到老?

那是不知道多少條無辜人命堆積出來的結果。

他知道,但是他沒有證據,甚至在這件事爆發之前,他倫道夫·霍克,也是想從中獲益的人之一。

和這些研究員,並沒有任何區彆。

直到全世界的質問和怒火都砸在了他頭上。

倫道夫·霍

克才終於明白,什麼叫孤立無援,什麼叫,全世界的罪人。

他幾乎要絕望認命了。

可就在這時,那個和他有仇的景霄,站出來為他說了一句話。

倫道夫·霍克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但他知道,他這輩子,都不會忘了這句話。

倫道夫·霍克捂著眼睛,第一次生出了迫切想要見一個人一麵的衝動。

即使那個人曾經是他的仇人。

現場的廢墟上。

景霄見少年幾近瘋狂地攻擊,立刻出聲阻攔道:“不要攻擊!我們需要先問清楚,如果你殺死了他們,我們就連線索都沒有了!”

景霄直接用了“我們”一詞,把兩個人拉進同一陣營,給予少年更多的認同和安全感。

少年紅著眼睛盯向她,胸膛劇烈地上下起伏,他身上的恨意之濃,簡直讓人看著膽寒。

但景霄並沒有害怕。

她依然鎮定地道:“我在實驗基地裡發現了一些圖標,在我的記憶裡,帝國騎士團的實驗基地並不是這樣的標誌。”

景霄再次迅速掃視了一遍實驗基地,冷靜地給少年指出那幾個疑點,引導少年去進行對比。

這讓少年慢慢從瘋狂仇恨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很想反駁一句什麼。

但很快,他就因為當初誓約者的警告閉上了嘴。

少年聽完景霄的話,逐漸恢複了一些理智。

他掃視著那座實驗基地,心中已經認同景霄的觀點,這很可能不是帝國騎士團的實驗基地。

但他依然充滿恨意地道:“那他們也該死!”

景霄頓了頓,才開口道:“他們該不該死,應該由法律來審判,而不是我們。”

由超能者擅自判人死刑的口子一旦撕開,法律維護的穩定就會被打破,不知道會出現多少自以為正義的超能罪犯,又該有多少無辜人被牽連。

少年豁然轉頭看她,眼中迸射出恨意:“如果法律有用,又怎麼會有這些人體實驗?!他們都該殺!現在就該殺!”

這句話立刻在網上引起支持,但隨即,反對的浪潮也再次出現,雙方又吵成一團。

實驗基地的防護罩裡,所有的研究員,工作人員,警衛隊緊張恐懼地看著景霄和少年,不少人開始哭泣著做出祈禱的動作。

這讓不少網友覺得諷刺。

你們麵對生死的時候知道害怕恐懼,還會祈禱哭泣,那

為什麼你們對彆人做人體實驗時,就能那麼冷血無情?

少年發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景霄,一字一句道:“他們該死!研究員該死!幕後人該死!普通人,該死!”

這句話瞬間引爆了網絡,之前還支持少年的網友大部分直接倒戈,開始強烈反對。

這隻是一部分普通人研究員造成的悲劇,為什麼要讓所有的普通人為他們背鍋?!

但很多回複他們的超能者,卻隻有一句話:「我們在守護你

們,你們卻隻想研究我們,超能者不是實驗體!」

「超能者不是實驗體!」

「超能者不是實驗體!」

少年也在對著景霄嘶吼:“如果不是那些普通人貪心,想要獲得超能力,我媽媽怎麼會被抓起來研究?!他們該死!”

他的淚珠一顆顆滾落下來,聲音幾乎支離破碎:“你知道,我是媽媽的第幾個實驗體孩子嗎?”

“第八個!第八個!”

少年大笑起來,那笑容是如此慘烈:“我的那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是被用超能藥劑催化出來的!”

“媽媽看著他們被從她肚子裡剖出來,被催化生長,然後一個接一個,死在實驗台上!”

少年的眼中幾乎笑出血淚:“你知道,我今年幾歲嗎?”

景霄沉默地看著他。

少年咧開嘴角,淚珠滾落下來:“我五歲啦!是不是長得和彆的五歲孩子不一樣?”

網上頓時一片嘩然。

少年看著明明有十二、三歲了,可他的實際年齡居然才五歲!

一個五歲的八級實驗體超能者,那些實驗室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這個孩子到底遭受了多少痛苦?

更多的超能者開始重複留言:「超能者不是實驗體!」

「超能者不是實驗體!」

「超能者不是實驗體!」

很多普通人開始沉默,不再為自己所代表的群體辯駁。

少年道:“我從出生時就開始記事了,我記得我的每一場實驗,他們都不打麻醉藥呢,他們說我是殘次品,不配使用那些藥劑。”

網上開始陷入一片沉默,幾乎沒有人再發言。

少年臉上的淚水幾乎無法停止,他輕輕道:“是媽媽,把她的藥劑讓給了我,我卻隻能看著她每次被刨出弟弟妹妹時,疼得快要死掉。”

少年笑起來,臉上掛著淚水:“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死在實驗台上嗎?因為我是殘次品,連終極實驗都不配做。”

“你知道我和媽媽是怎麼逃出來的嗎?因為另一位十三號母親,帶著孩子一起自爆了。”

“一位母親,和她還活著的十個孩子,一起自爆了,他們用死亡給我們鋪出了求生路。”

少年輕輕笑著,淚珠卻一串串往下掉:“我們好多實驗體都逃了,但隻有媽媽帶走了我,其他的實驗體孩子,都被自己的媽媽丟掉啦。”

“還有很多媽媽,親手殺死了自

己的實驗體孩子,我還看到,有的媽媽利用實驗體孩子,殺死了那些研究員。”

“隻有我的媽媽,帶走了我。”少年輕輕地道。

他的眼中綻放出明亮純澈的光芒,是一個孩子對母親最純粹的愛。

“她說,我是她的孩子,不是實驗體。”

少年很認真地道:“媽媽說,我有名字,不叫殘次品P-103號,我叫雪鬆,那是她家鄉最美麗的樹。”

無數直播前的觀眾,哭<得稀裡嘩啦。

人們對那些違法實驗室的恨意,幾乎達到頂點。

少年看著景霄,一字一句道:“我叫雪鬆,我要救我媽媽。”

哪怕是與全世界為敵,哪怕死無葬身之地。

他也要救他的媽媽。

景霄看著這個叫雪鬆的少年,歎了口氣。

她伸出手,對少年承諾道:“我幫你。”

“我帶你去救媽媽,九鼎協會也一定會幫你。”

雪鬆睜大眼看她。

景霄認真回視他:“決不食言。”

雪鬆的眼眶裡有淚珠在打轉,他的聲音在發顫,眼中卻透出一股絕望與悲哀。

他說:“那你又想要什麼?我的基因嗎?讓我成為你們九鼎協會的實驗體嗎?成為你手裡殺人的刀嗎?”

景霄搖頭:“不,我隻是希望,你能放過那些無辜的人,不管是超能者還是普通人,不要再隨意製造傷亡。”

雪鬆心中的恨意瞬間又湧了上來。

他絕望地嘶吼:“為什麼放過他們?!”

“我放過他們,誰放過我?!誰放過我媽媽?!”

他撕心裂肺,痛苦憎恨地質問,讓直播前的人們心裡發酸。

很多老人忍不住掉下淚來:“造孽啊,造孽啊!”

景霄並沒有立即說話。

她看著少年發泄了一會,才開口道:“可你並不想殺人,對不對?你不喜歡殺人,哪怕是普通人。”

雪鬆立馬紅了眼:“誰說的!我喜歡殺人!我最喜歡殺普通人!”

景霄認真地看著他:“真的嗎?可我並不覺得你會喜歡,因為你媽媽也不喜歡。”

這從實驗室爆炸時,這位母親第一反應不是報複研究員,而是帶著孩子逃跑就能看出來。

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不是複仇,而是救走自己的孩子。

哪怕這個孩子並不是她想要的,她依然尊重著這個孩子的生命。

甚至在被追殺時,她犧牲自己被抓,去救她的孩子。

這樣的母親,怎麼會教導出弑殺的孩子?

雪鬆緊緊抿著唇,淚珠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往下掉。

天空上如黑蛟龍般不斷咆哮的黑色能量,開始慢慢靜止下來,隻是偶爾發出一聲悲傷地哀叫。

直播前的人們幾乎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景霄勸說那個少年。

沒人注意到,一片片的陰影裡,暗殺者正在緩緩接近兩

個人站立的廢墟。

唯有泰克,它把目光從景霄身上移開,憑借著對殺意的敏銳感知,精準地看向了暗殺者。

一人一獸眼神對峙起來,雙方身上殺機飆升。

廢墟上,景霄的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說對了。

她繼續道:“雪鬆,就像是超能者裡也有罪犯一樣,普通人裡,同樣有好人,你知道的,對不對?”

教導孩子明白普通人裡不是隻有壞人,也有好人的最好

辦法是什麼?

帶著他去認識真正的好人。

景霄相信那位母親一定做過類似的事情。

因為她明白自己孩子的超能力,對人類來說有多大的殺傷力,一旦放任孩子仇恨普通人,會造成多少無辜人的傷亡。

雪鬆的睫毛顫了一下,他攥緊拳頭,沒有說話。

他記得那個雨天,他和媽媽逃出來的第二天,在街道上冒著大雨跟蹌前行,一刻也不敢停下。

然後有一位路過的老爺爺,笑著把自己的傘送給了他們,自己冒雨衝回家。

他和媽媽還遇到過很臟很臭的流浪漢,但流浪漢把食物分給了他們一半。

還有從麵包店裡拄著拐杖出來,送給他一袋麵包,笑得很和善的老奶奶。

那是他第一次嘗到麵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