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能很明顯地感覺到穆思寒在躲他,而這份感覺在那晚之後就更加明顯了。
基本除了糾察隊和集訓之間的交流,對方不會主動和他說一句話。
就好像又回到兩人相識之初。
不過,無論穆思寒怎麼看他,白越依然保持著一貫的態度。
另外,之後調查杜勤手機,他又有了一些新發現。
基本上,聯係人可以排除糾察隊或麵具人組織。
前者,隊員全是學生。再加之白越進入糾察隊後,發現組織內部溝通極其透明。想要私自利用權力乾一些壞事,幾乎不可能。
當時在利亞星——那道機械音與他溝通的時間段,糾察隊全員都在監控室。應該擠不出時間乾這種事。
而關於麵具人這個組織。雖然他們貌似也是打著攪亂遴選的算盤,但隻是單純針對糾察隊罷了。
後來事件有驚無險地結束,沒有一人死亡。白越覺得其實是那個組織的功勞。
自己派出巨狼又自己破壞,不太可能。
再看杜勤的郵件。聯係人在第一時間就得知了遴選結果、並且對學生們的情況了如指掌。
“……”
白越腦海中生起一個猜測。
會是教職工嗎。
那日遴選一直陪同的老師。
有各個院係的輔導員、虛擬訓練場的工作人員、還有監控室的技術人員。
相較起普通學生,既便於行動、調查學生/資料也不會引起懷疑,的確有很大可能性。
不過,這僅僅是基於邏輯的猜測。必須要更確切的證據。
白越看向自己的手。
那個聯係他的人,好像對S+級的身份十分感興趣。當時情況緊急,被他直接拒絕了。
如果這人日後再嘗試接觸他,或許會是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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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訓如火如荼地展開了。
離校運會隻剩兩周,幾乎每天的特訓都安排地滿滿當當。
為了提高效率,還將為數不多的成員分成了好幾個小組。
白越拿到分組名單,他被分到了A組。而尚宇飛是B組。
尚宇飛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爽,似乎是不滿意這樣的分組。
其他B組成員瑟瑟發抖。這意味著他們不得不和這個混世大魔頭在一個隊伍、並且一起度過十幾天。
在看到分組信息後,都同病相憐地對看了一眼。
一個人除外。
穆思寒也被分到了B組。當看見名單上那眼熟的名字,他皺了皺眉。
各組成員訓練雖然在一個場地,卻是不同項目。
相較於其他組彆,B組整支隊伍都顯得無精打采。也因此,隊伍中的兩人格外顯眼。
他們相互間不看對方,而一旦視線不小心碰上,就會迸發激烈的火花。
白越做完熱身訓練,抬頭時恰好目睹了這個場麵。
穆思寒率先移開視線,走到了隊伍最角落。
白越抱臂。
兩人明明才認識不久、也沒怎麼說過話,為什麼矛盾怎麼大。
同為隊友,尚宇飛和秦飛他們相處的也算融洽,就隻有穆思寒不一樣。
他想不明白,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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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候的B組成員還沒想到,這隻是噩夢的開始。
帶隊老師吹了一聲口哨:“集訓開始!”
每組的訓練課程都是由易到難,唯獨B組一開始就是噩夢級彆。
最開始是跑步特訓。
其中一名體育特長生自信滿滿。就算他格鬥比不過彆人,耐力和爆發力卻毫不遜色。
就在他熱身完畢準備一展雄風之時,剛起步,就被人超了過去。
起跑線上就慢了。
特長生一愣,接著自我安慰:沒事沒事,反正還能追上。
然而剛跑幾步,他又被另一人超了過去。
特長生目瞪口呆。
十幾分鐘後,帶隊老師吹了聲勺子:“第一,尚宇飛!第二,穆思寒!”
第一第二的時間差隻有零點幾秒。
老師記錄下時間,看向後邊姍姍來遲的學生,恨鐵不成鋼:“其他人沒吃飯嗎?差這麼一大截!”
其他人喘著粗氣跟上,過終點後直接仰頭倒地。
為了竭力減小差距,他們背負太多。
而在這之後,無論是跑步、跳遠、格鬥,都幾乎是尚宇飛和穆思寒的爭奪賽。
帶隊老師很滿意,同時又督促著B組成員加緊跟上。
相比起其他組彆的和諧友愛共同進步,B組的訓練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休息期間,徐成棟看見這一幕,不禁抹了把臉:“組長,幸好我跟你分一起了。”
一天結束,B組成員已是精疲力竭。癱坐在地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帶隊老師頻頻點頭。
“大家今天進度很快,每個人都超越了極限。明天繼續!”
聽見這話,原本坐在地上的成員立刻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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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落日半遮半掩、藏到了地平線之下。
尚宇飛往上撩起劉海,額頭已浸出汗液。
“辛苦了。”
身後傳來男聲。他轉過身去,見是白越。
白越手裡拿著兩瓶水,將其中一瓶遞了過去。
然後往四處看了看。見穆思寒蹲坐在不遠處,正在係鞋帶。
他走過去,彎腰遞到了對方手邊:“給。”
穆思寒動作一頓,沒有立即接過,而是抬眼看了過來。
冰藍色的雙眸倒映著橘黃色的夕陽。
白越將水瓶放到了腳邊,起身道:“集訓還有十多天,你們太拚了。”
穆思寒沒說話。
白越回到尚宇飛身邊時,對方剛好放下水瓶。抬手抹掉嘴角的水漬。
白越:“他隻是不愛說話而已。”
尚宇飛皺眉,掃了眼不遠處的少年。對方拿起了地上的水瓶,盯著上邊的商標,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移開視線:“不是這個問題。”
“不是嗎。”白越笑道,“我還以為是你跟他說話他沒理你,所以你生氣了。”
尚宇飛不爽:“我是那麼幼稚的人嗎。”
就算會因為這種原因生氣,對象也隻可能是白越。其他人的態度,他才無所謂。
白越隻是在開玩笑。
見氣氛緩和了幾分,道:“雖然不一定要成為朋友,但為什麼這麼針鋒相對?”
尚宇飛沉默,五指不覺用力攥緊。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白越也許沒法理解。
但看那家夥的眼神,他就莫名感到不快。即使表麵披了一層冰霜,但內裡卻壓抑著侵略性。尤其是在看白越的時候。
白越聽見塑料變形的聲響。低頭,就看見被捏扁的礦泉水瓶。
他伸手將瓶子抽了出來,扔進一旁的垃圾桶。
“等正式出賽,我們的對手是敵校,而不是身邊的同伴。”
“我們之前答應老師的事,你應該還沒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