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您真,狡猾。”還很讓人不放心。
“唔,生氣了?”頭一次被長穀部這般真情實感地吐槽,莫白芷差點沒笑出聲。
“怎麼可能,我永遠也不會對主殿生氣,隻是,您實在太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眼中了,明明,明明——我還在這裡的。”也稍微依靠一下我啊。
審神者太強有時候也是一種甜蜜的煩惱,長穀部心有戚戚。
“就是因為長穀部在,我才敢這麼放心大膽。”嗯,關注刀劍男士的心理,時刻提醒自己為他們順毛也是一名優秀審神者必備的素質,“你現在可是我最大的靠山呢,長穀部大人。”莫白芷雙手合十,一臉不好意思地向他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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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切長穀部,今天依舊被審神者的超直球原地炸成了一朵煙花。
狐·圍觀一路差點被閃瞎眼·之助:嗬,gay裡gay氣的,狗男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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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般痛苦嘶啞地怒吼,傷痕累累,裹挾著無數黑色紋路的‘熟悉’刀身,狂亂無序不成章法的刀法,傷痕累累的身軀,猙獰憔悴的麵容,飛濺的砂石,石壁上深深的刻痕,被磨破的掌間淋漓的鮮血......
即使在來的路上已經做足了心裡建設,但
到了真正親眼見證這一幕的時候,長穀部心中還是湧起了一股深深的悲哀,物傷其類,不外如是。
“果然,是加州清光,為什麼,為什麼他會變成這種模樣,到底是誰?”最後幾個字,已經有了咬牙切齒的意味,足見長穀部內心怒火之盛。
“在提問之前,你們能不能先注意一下,清光他已經發現我們,正在衝過來啊,要我提醒你們一句,他現在完全沒有理智,很危險嗎?!”
眼瞅著那斷金斬玉的刀芒離自己越來越近,狐之助忍不住高聲慘叫,“那個審神者,你不是先交手嗎,武器呢?!你的武器在哪啊!!”
“莫急莫急。”
用眼神示意長穀部後退遠離戰場的莫白芷右手一翻,一張符紙飄然而現,旋即散發出一道淡淡的清聖光芒,在狐之助充滿期待的眼神中,變成了一把——綴著點點水晶和曜石的,淺藍色羽扇?!
狐之助:???
箍著狐之助腰間的手瞬間收緊,顯示出長穀部此時同樣不平靜的心情。
長穀部既已退遠,理智喪失的清光此時的攻擊重點自然放在離他最近的莫白芷身上,狠厲卻又不失輕靈的刀勢揮出,仿佛下一秒就要將眼前這道纖細單薄的身影斬做兩截。
莫白芷立於原地不動,神色淡然,似是渾然不覺即將大難臨身,微闔的雙眸卻是分毫不錯地跟著刀路流轉,終於在其即將貫入胸口前揮動羽扇,清風乍起,同時左手出掌,烈烈掌風,直擊清光麵門而來。
圍觀的長穀部深呼一口氣,按在刀柄上的掌心早已冷汗涔涔。
雖是理智不再,但長久以來的戰鬥經驗讓清光毫不慌亂,掌氣襲身,他亦不閃不退,隻是將刀勢舞得愈發密不透風,輕鬆劃破逼身威脅,而後更近一步,不依不饒直往莫白芷周身要害斬去。
莫白芷見狀不由微哂,身形靈動,矯若遊龍,不時微撥羽扇輕輕擺開一擊致命刀招,衣袂飄飛間倒不似招招分生死的戰鬥,反而翩然如蝶。那羽扇也不知是和材質,正麵承受了那麼多刀勢,卻也不見損毀,反而在揮動間不時撒下淡淡的瑩藍色輝光,伴隨著其主人的輕靈身姿,愈發像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驚世之舞,於刀尖和生死的邊緣,綻放出無比耀眼的光華。
“這......這這,你這審神者,到底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冒出來的妖孽?”與想象之中大相徑庭的戰況讓狐之助看得眼睛都要掉下來,他艱難地抬了抬即將脫臼的下巴,支吾問道,“強得有點嚇人了吧?”
長穀部並沒有理睬它的瘋言瘋語,隻是帶著一臉狂熱地崇拜,凝視著戰場中交錯的兩人,目不轉睛。
久攻不下,本就心急易怒理智不存的清光招式之間終於有了些許淩亂,雖是刀氣更盛,在莫白芷看來,卻比先前還要容易對付幾分,而且,他的布置也即將成型。
隨著最後一步踏下,麵對那直向自己脆弱脖頸而來的刀鋒,莫白芷輕歎一聲,翻掌間收去羽扇,幾下彈指輕輕點在裂痕累累的刀身之上,並未傷其本身,而是卸去其中刀氣,而後,抬手握住,刀身便再也無法寸進。
白玉般無暇的手掌,因為刀鋒之利,破開,殘損,緩緩滲出了赤紅的鮮血,蜿蜒而下,滴落深色的土地,這一幕畫麵,分外淒豔。
——狐之助覺得自己的一把老腰快被抱著他的長穀部給勒斷了。
緩緩抬眸,莫白芷清透純澈的眼神,與不遠處那雙被殺意和自責所蒙蔽,充斥著悲哀和死誌的混濁雙眼交織,半晌之後,他加重手上的力道,於是鮮血更甚。
以充滿靈力的鮮血作為媒介,配合上剛才閃騰挪移間以陰陽扇和禹步設下的大陣,莫白芷以未受傷的左手輕輕拭過布滿細小裂痕,像是下一刻便會崩碎的脆弱刀身,溫和柔軟的語氣像是在撫摸一個迷途許久的孤獨孩子。
“我,找到你了。”
“回來吧,清光。”
深色的地麵驟然光華大作,繁複而精致的陣法於其上顯現,其節點正是莫白芷先前一一踏足之地,大陣中央的兩人,像是被一團巨大的白色大繭包裹住,一時不見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