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我還是來得晚了,救得了長穀部,卻還是沒能幫上草藥。”
曼殊神色落寞地輕歎,“有黑鴉的技術支持,想獲得草藥的下落,可能會比想象中困難許多。”
“我有,辦法。”
正低頭給長穀部拭去額頭冷汗的五虎退被那雙猝然睜開的紫眸嚇了一跳,察覺到長穀部掙紮著要坐起的少年手忙腳亂地扶住他的肩膀,“等、等一下啊長穀部桑,你的傷口還沒愈合,不能到處亂動的!”
“那個時候,”剛剛恢複意識的長穀部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卻還是翕動著蒼白的嘴唇,一字一頓地說道,“主殿被帶走的時候,給我留了東西。”
意識渾噩中,他曾經恍惚看到一抹熟悉的影子蹲在近前,語調溫柔而平靜。
「支持住,長穀部」
「活下來」
「——來救我」
或許這才是他能支撐到現在,從永暗的沉寂中醒來的動力。
他攤開手掌,傷痕累累的掌心上躺著同樣殘破不堪的禦守。
禦守之下,竟是幾道軌跡清楚,仿若文字的血痕。
“這是,主殿的血和......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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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好像並不驚訝。”
“為什麼要驚訝,”在意識到長穀部的禦守靈力耗儘後便一直神色冷淡的莫白芷抬眸,“因為在這種地方遇見了認識的人麼?”
“或許你會為我的身份稍微震驚一下?”時政研究部門特有的銀白長袍上沾染了不少血跡,看上去仿佛才從戰場上歸來的男人推了推眼鏡。
“曆史告訴我們,很多時候,「堅不可摧」的堡壘都是從內部開始崩毀的。”莫白芷彆過頭,“從這位付喪神入場的時機如此巧合的情況判斷,時之政/府必然存在內鬼,隻是我沒想到,會是這麼一位大人物罷了。”
沒有理會莫白芷話語中暗藏的嘲諷,黑鴉越過他看向其背後的三日月宗近,“按照約定,在你實施那個最終計劃前,這個人歸我使用。”
“當然,不過——”三日月語氣一頓。
“怎麼?你要反悔?”黑鴉鏡片後的眼神當即冷了下來。
“沒有,我隻是想提醒你,你靠得太近了。”
“?”
他的疑惑尚未傳至麵上,此前始終表現得冷淡漠然的莫白芷倏忽抬起頭,電光火石的瞬間,抬膝踹上他的右腿。
在離開時政的路上,被襲擊受傷的那條腿。
還未愈合的傷處被再度撕開,破裂,鑽心蝕骨的疼痛中,缺少支撐點的黑鴉踉蹌倒地。
而莫白芷去勢未收的右腳,像是預知到黑鴉傾倒的方向般,不偏不倚地落往其左胸口。
他身後的三日月輕嘖一聲,終於抽刀出鞘,鋒芒落往莫白芷的後背。
早已預料到三日月的救援,莫白芷矮身避開這一擊。同時,因為這個閃避動作,右腳落下的速度微不可查地放慢了些許,抓住機會的黑鴉一個翻滾,總算險之又險地避開那要命的一腳。
有書則長,若是沒有地麵上那個深陷的腳印,剛才那一連串的應對幾乎如同幻夢般短促。
“——靠得太近,像是隻在猛獸攻擊範圍內肆意挑釁的蠢鳥。”
三日月不緊不慢地將剛才尚未說完的話補充完整。
不等黑鴉反應,他又將話題引到了莫白芷身上,“氣消得如何?”
“如果你能再晚些出手,我會更高興。”
莫白芷自然不信以他如今全麵下降的身體素質,三日月會攔不住他的第一腳,既然對方無聲縱容了這點,他自然會試探更多。
可惜的事,這個可恥的背叛者想來還有用處,三日月並不允許自己殺了他。
“即使在被束縛的情況下依然有著如此強大的力量麼?”
黑鴉凝視著地麵上那道深陷的印記,能夠在乾燥的土地下留下這樣的痕跡,剛剛的力度若是當真落在缺少防護的胸口,足以一擊斃命。
莫白芷和三日月的交流並沒有避忌黑鴉,以後者的智慧,當然意識到自己是被「賣」了一波,用處甚至隻是用來平複前者的情緒。
然而,他卻沒有絲毫憤怒惱火,甚至肉眼可見地更加狂熱起來。
“完美的肉/體,完美的靈魂。”男人喃喃自語著旁人難以理解的語言,片刻之後,終於猛地抬起頭,“帶我去你口中所說的最初的本丸吧,正如我們當初的交易,你會得到所有你想要的。”
“稍安勿躁。”
三日月側過身,朝著莫白芷做出邀請的手勢,“來吧,審神者大人,來見證一段凝固在時光琥珀裡的——碎片。”
“您將是打開一切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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