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 山光水色, 春意盎然。
荷花池上的水榭台中, 精致的小桌兒上放著一盤盤糕點和酒釀, 散發著香甜,格外好聞。而在這小桌兒的前——
坐著一白衣人。
茗清和時杏緊緊地盯著那白衣人。
隻見那白衣人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撚起一塊梅花糕, 送入了朱唇。他的動作極為優雅, 可那梅花糕消失的速度卻極快。
不出多久,小碟中的梅花糕便全都消失了。
白衣人抿了一口梅花釀, 轉過頭來,麵無表情地誇獎道, “極好。”
時杏和茗清對視了一眼,當真是無話可說。
這仙尊軟硬不吃, 什麼仙草神器都沒法誘-惑得了他, 可偏偏一塊梅花糕就能讓他留下來。這留下來的第一件事……
也是先吃了一盤梅花糕再說。
時杏不由得擔心起他的未來,這修為雖然是高, 但以後隨隨便便就被一塊梅花糕給拐跑了, 那該怎麼辦。
她想著想著,冷不丁就聽到辭歸道, “再來一盤。”
時杏還未說話, 茗清便道,“不行不行!這可是我媽做的, 你怎能隨便就吃這麼多!”
“行了, 梅花糕還有不少, 仙尊想吃,我讓人拿來便是。”
“可是……”
時杏笑道,“茗清,這會兒不正好是你去喂小靈鳥的時候,你若不去,小靈鳥可要餓肚子了。”
茗清一聽,連忙站起身來。雖說她不願意讓仙尊和時杏在這兒獨處,也不願仙尊多吃幾盤梅花糕,可這時候,她得去喂小靈鳥穀子了。
她往前跑了兩步,回頭看了一眼仙尊,又對著時杏道,“那我去去就來。媽,你可要小心點兒。”
時杏輕笑一聲,“去吧。”
茗清這才瞪了仙尊一眼,跑去喂小靈鳥了。
茗清一走,時杏便差人把剛做好的梅花糕給端了上來,辭歸朝她點了點頭,立刻開始品嘗了起來。她看了一眼茗清的背影,又看了眼仙尊,怎麼看怎麼都覺得……
這兩人,氣氛似乎不太對。
本以為向來冷豔(修仙修成傻子的)仙尊麵對小孩兒,應該會變得溫柔,可並沒有。而本以為敏感怕生的小孩兒麵對仙尊,會變得活潑可愛,可……
活潑是活潑了。
可惜不是那種活潑。
這怎麼看,怎麼都不對勁。
趁著辭歸吃著梅花糕的時候,時杏又找了係統查了下仙尊和茗清的緣分值,而係統還是那句話——
【宿主,不是給你查了嗎?緣分值是滿的。】
“這……這緣分值到底準不準?”
【當然是準的了。】係統道,【這緣分值越大,證明越有關係,如果是滿的,那麼必然有聯係了。宿主,你可是在質疑我?】
“你難道還不夠坑嗎?”
係統哭唧唧。
時杏沒理它,思索了起來。這係統從來沒有算錯過,若是緣分值真是滿的,那麼必然是有什麼關係的。
茗清和仙尊又能有其他什麼關係?若是單純的友情,是不可能產生緣分值的。
時杏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好法子來,最多也隻能估摸著,是他們之間時機未到,緣分也未凸顯出來了。
她看了一眼吃得正歡的仙尊,咳嗽了兩聲道,“仙尊。”
辭歸優雅地放下了手中的梅花糕道,“仙子,何事?”
“這……仙尊覺得,”時杏頓了頓,“茗清如何?”
“孩童。”
“……孩童 ?茗清雖說年紀尚小,但也不是個孩童了。”時杏想了想,覺得這仙尊是不是看誰都是個無知小兒,便問道,“那現在覺得我如何?”
“仙子?仙子才高八鬥,出類拔萃,文韜武略,玲瓏剔……”
“行了行了,”時杏連忙遞過去一盤梅花糕,這才堵住了他的嘴。
這辭歸仙尊也還是真是有點兒好玩,他這高度,看誰都如同螻蟻一般渺小,但若是能勝於他的人,仙尊必然是什麼誇獎的話,全都能說出去。
隻不過,有點受不起就是了。
而且以仙尊這腦筋,他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開竅?這緣分值滿,都經不起他這折騰啊。
時杏有意提點他,便對他道,“仙尊,你這樣可是會注定單身的。光是誇獎,是萬萬不行的。”
“這是何意?”
“除了言語上的誇獎,行動自然也是十分重要。當然,這二者能夠極好地發揮出來的前提,便是察言觀色。”
時杏咳嗽了兩聲,講解道,“譬如,假若我生氣了,那麼仙尊不應該隻顧著吃梅花糕,也不該隻顧著誇獎,這是不對的。”
辭歸萬年不變的表情,微微動了番。
他蹙了蹙眉,似乎有些不太理解的樣子,但既然是文韜武略的時杏仙子說的,他便認真道,“那仙子覺得該如何是好?”
時杏道,“仙尊大人這便該做出行動了。您可以輕輕擁抱一番,又或是微微捋一捋對方的發絲,但切記不要做出出格的舉動。”
辭歸微微頷首。
時杏還未說話,便看到遠處的小身影,正是匆匆忙忙趕回來的茗清。
她對著仙尊道,“仙尊大人,茗清對你略有誤會,仙尊不妨試一試?”
“試一試?”
“是。您可以……”
時杏的話音未落,就看到仙尊放下了梅花釀,站了起身來。他伸出了修長白皙的手……
忽地,就輕輕撚住了她的發絲了!
時杏一愣!
辭歸將她的發絲捋到了耳後,動作極為輕柔。他微微靠近了時杏,將她的發絲捋了捋後——
摩挲了一下她的耳根。
大概是練劍之人,他的手雖骨節分明,但微微帶著些繭子,摩挲著耳根的時候,居然還帶著些微微酥-麻。
時杏不由得怔住了。
辭歸微微垂眸,睫毛輕顫。他放下手,低聲道,“可是這樣?”
時杏愣道,“這……”
辭歸蹙眉,“仙子,我做得可是不對?”
“這,做倒是做對了,可這……”
可這對象,可是搞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