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軒一驚,連忙掃視了四周,害怕那些茶客聽到這些事來。果不其然,不少茶客豎著耳朵朝著他的方向看來,讓他不由得有些難看。
他訕笑道,“啊,那不就是些仙草嗎?這仙草進了肚子,還怎麼出來啊?”
時杏勾唇道,“傅師兄是不打算還了?”
“不是我不還啊,是我實在沒法還啊。”傅軒歎道,“當時是杏兒自己給我的,為了讓杏兒高興,我不就直接吃了嘛,這可怪不得我了。”
他說著,不由得朝著樓口看了一眼,那兒聚集了不少弟子,一看他轉過頭,紛紛趕了上來,在傅軒旁附和著說起話來。
“是啊,時師妹,我們倒也想還你這些仙草,可師兄都吃了,有什麼辦法?”
“時師妹,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歸心草對你來說舉手之勞,給師兄用用也無妨嘛。”
“對啊,師妹,你若是能救了師兄,回去師兄寵著你,你多好啊。”
“是啊是啊,師妹,都這關頭了,你還想著師兄還你寶物,也太過無情無義了罷!”
……
弟子們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傳了過來,你一句我一句,紛紛從道德層麵上譴責時杏,配合得倒是相當默契。
而傅軒站在正中央,隻覺得心情舒暢了。
他笑道,“杏兒啊,我倒是想幫你,可你看弟子們全都站在我這邊……我也沒法子不是?你若要寶物,等你把歸心草給了我……”
他頓了頓,笑道,“我便歸了你,我身上的寶物,還不都是你身上的寶物!”
一旁的小師妹轟的一聲,全都嘰嘰喳喳地在傅軒身後推搡了起來。
“師兄都對你如此仁至義儘了,你還裝什麼?”
“是啊,本要將你逐出師門的,可你在師門還不是師兄的一句話?”
“師妹啊,師兄對你這麼好,你要是還想著其他東西可真是不仁不義了。”
……
時杏笑了笑,“你們說得倒是有理,這東西既然都吃進肚子裡了,我怎麼要,都是要不回來的。”
傅軒道,“就是如此。師妹啊,這可真是將功贖罪的好機會,你當真不要試試?”
他頓了頓,看向了時杏。
他甚至這兒是清月鎮,時杏我沒法子亂來的,若是真的騎了仙鶴,也會因此百姓的恐慌。而現在他們人多勢眾,至少在氣勢上,可以欺壓住時杏。
不管如何,“師兄危難關頭,而她還想著要拿回寶物”的這件不仁不義的事,就足以讓不少茶客有些猶豫著該站在哪一邊了。
他緊緊地盯著時杏,見時杏挑了挑眉,朝他笑道,“既然如此,吃下去的天盈草也還不給我了,那我便把歸心草給師兄吧。”
傅軒一喜,連忙道,“快快快,杏兒可真是乖,快把天盈草給我。”
時杏伸出修長的手,輕輕地從袖口裡拿出了一樣東西,朝他這兒拋來——
傅軒連忙接住了,在他手上……
赫然躺著一個小瓶兒,正是歸心草所做成的重要!
“師兄,既然歸心草也拿了,那我便離開了。”
“杏兒,這麼早離開多不好啊……”傅軒頓了頓,臉上的笑容忽地沒有了,對著身旁的弟子就冷道,“上!抓住她!”
弟子們“轟”地一聲,飛快地衝了上去!
那些茶客還未反應過來,就覺得自己被人擠到了地上,而蓬萊弟子們飛速上前……
居然牢牢地圍在了時杏的身旁!
他們手中各持著一把劍,將劍尖直直地指向時杏,與時杏的脖子距離不過兩厘米,仿佛下一秒——
便可以刺穿她那白皙纖細的脖頸!
茶客們紛紛“啊”地一聲,發出了尖叫聲!
“時杏,你還當真以為我會放過你?!”傅軒冷道,“我可不會如此愚蠢!我告訴你,你該受到的罰,一個都不會少!”
說著,他大笑了兩聲,打開手中的小瓶子……
就喝了下去!
一股極為清爽的感覺從肺腑中傳了出來,如天盈草一般讓人覺得一陣輕鬆,就是仙草!
傅軒扔掉了手中的小瓶子,持著自己的劍,冷笑著便要朝著時杏走去,然而——
腹部的劇痛,突然讓他停下了腳步,並且……
雙腿一軟,居然跪坐在了地上!
他睜大雙眼,茫然地抬起頭,隻見被蓬萊弟子的劍幾乎戳中皮膚的女子淡笑著,儘管危險在即,她卻輕輕地端著茶盞,勾起了唇角。
她的笑容格外美麗,唇紅齒白,膚若凝脂,坐在那兒端著茶,宛若一幅畫般。
可傅軒——
卻不可置信地喊了出來!
他的五臟六腑都開始瘋狂地攪動著,讓他無法忍受,一股有一股的痛意讓他接近崩潰!
“時……時杏!?”傅軒怒聲道,“你……你騙我?!你騙我?!”
“我怎麼會騙你呢?”女子笑道,“這歸心草不過是我後院的雜草,我自然不會騙你。隻不過……”
“隻不過!?”
“隻不過,”時杏輕笑了一聲,“我似乎忘了告訴你了,這歸心草與天盈草相克,隻要二者結合,不出十日……”
她抬了抬了,勾唇道——
“你,可要去見閻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