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從清月鎮傳出了個消息。
這消息傳遍了江南, 又傳出了江南, 一傳十,十傳百, 幾乎所有的百姓都知道了。就連遠在長安的茶客們, 都在那茶樓議論起了此事來。
“你們可知,蓬萊的辭歸仙尊, 被一妖女所劫持之事?”
“哎, 哪兒能不知道呢!據說那妖女吸了不少人心人血, 妖力大增,妄圖占據蓬萊。偏偏那日辭歸仙尊出關,這妖女看上了仙尊, 並以蓬萊弟子性命為威脅, 帶走了仙尊。”
“是啊, 如今這蓬萊還真是人心惶惶,仙尊被劫持不說, 那大弟子傅軒, 好像也被妖女打成了重傷。”
“這蓬萊為了當朝百姓,本想壓下此事的, 可前幾日, 那妖女居然出現在了清月鎮!這下才瞞不住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
……
蓬萊大殿裡, 幾位長老坐在那藤椅上, 沉著臉不說話。
掌門在大殿裡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 才轉過頭, 對著那殿裡正跪著的幾十位弟子道,“此話當真?辭歸仙尊,真是被那妖女劫持了?”
“那是自然,我怎敢欺騙掌門?”傅軒一頓,立刻拱手道,“況且那日,我可是親眼看見仙尊的歸凰劍了!”
掌門和長老對視了幾眼,麵麵相覷。
傅軒連忙低下頭來。
前日他回到蓬萊,劇痛難當,便以掌門之命為由偷混入了蓬萊藥宮,拿了幾株蓬萊仙草,也算是把那劇痛給壓下去了。
吃了蓬萊仙草,他又找人到處散發傳言,這等大事自然是引起百姓們濃厚的興趣,不出一日,就早就傳遍了大江南北了。
而蓬萊作為這傳聞中一大主角,掌門自然是知道了這件事了。
他隻道這時杏寶物極多,還能將自己金丹大弟子打成重傷,也知這仙尊確實跟她走了,卻沒想到,還有這事兒!
他和長老商量了一番,本對著謠言半信半疑,但傅軒所說“親眼見到歸凰劍載著時杏走了”的這件事,卻又無比怪異。
掌門也找人去問過百姓,那日時杏確實是禦歸凰劍劍而走的,分毫不假。可以這仙尊的性子——
清冷高雅,不諳世事,不吃凡物,不染凡塵。
他又怎會把歸凰劍輕易交給他人,甚至讓人禦劍而行?
此事,必有蹊蹺!
而不僅如此……
“師父,曾有弟子說,見過那妖女出入秘境。”
掌門一怔,厲聲道,“這事何意?!”
守門弟子忙上前告訴他,自己在守門時曾看到時杏朝他笑了笑,便暢通無阻地進入了秘境的水簾,再也沒出來。可她雖未出來,過幾日又見她重進秘境,不知用了何種妖術。
他一說完,掌門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他厲聲道,“這……這莫不是你出現了幻覺?!蓬萊秘境乃是禁地,修為不夠者彆說進入了,輕輕一碰那水簾便會被彈開。時杏不過築基,如何進得去?!”
“師父,這確實千真萬確,不信您看著蓬萊鏡……”
傅軒忙遞上了蓬萊鏡。
這蓬萊鏡能引出不少往事來,隻不過所用靈力之大,極難恢複,若不是萬不得已,自然不會有人用。而傅軒手上的蓬萊鏡卻隱隱約約顯示出來了什麼東西——
必然是用了不少靈力才引出來的。
隻是他用儘了哪個弟子的靈力,又用了多少弟子的靈力,是強迫還是自願,那便無人能知了。
掌門看著那蓬萊鏡,隻見上麵隱隱約約出現了個秘境的水簾,而兩位守門弟子正是方才上前稟告的弟子。不出十秒,便有個妙齡少女從蓬萊鏡中出現。
她捋了捋衣袖,款步走向了水簾,很快……
居然消失在了水簾中!
……此妙齡女子,正是時杏!
掌門驚道,“這——”
“徒兒自然是不會騙師父的,這蓬萊鏡還有假?”傅軒道,“這是十日前的鏡像,為了引出此事,不少弟子主動奉獻出了靈力,如今還臥病在床,隻為了能查清真相!”
“辛苦那些弟子了,”掌門歎道,“隻不過這妖女,又為何能出現在秘境?”
“師父,徒兒鬥膽猜測,這妖女必定是找到了什麼法子進入秘境,而她身上的寶物,也是從秘境中偷出來的,以裝作仙子來蠱-惑眾人。”
傅軒頓了頓,道,“況且,以她的修為,又如何能在秘境來去自由?至今能進入蓬萊秘境的,也隻有辭歸仙尊一人了!”
掌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那長老們對視了一眼,回頭道,“軒兒,你對那妖女如此了解。那你覺得,她用了什麼法子進入秘境?”
“她用什麼法子進入秘境,徒兒不知。但徒兒知道,妖女在秘境中,我們必要一鼓作氣,將辭歸仙尊救回,並除了她以絕後患。”
傅軒一頓,道,“蓬萊向來把秘境當做曆練的好去處,可從未想過一同進入此地。掌門大人,正巧不少門派已知仙尊被劫持之事,我們不如以此為契機……”
他低聲笑道,“與眾門派一起,強行突破秘境……以捉拿那妖女時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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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秘境的入口處,那水簾極為透明清澈,格外美麗。
水簾的另一端隱隱約約能看到那桃花源般的美景,而這一端——
不似往常一樣隻有兩個守門弟子,也不似往常一樣安靜。相反的,此刻這裡,居然聚集著一眾人!
這些人身穿不同門派的道服,細細看,除了蓬萊弟子外,還有不少門派也在。如天醫穀、仙塵門等,居然全都聚集在此地!
不僅如此,眾掌門全都親自到來,在這人群的最前端,背著手,看著那秘境來。
“諸位掌門,這便是蓬萊秘境了。”
“不愧是傳聞中的秘境,”仙塵掌門點頭道,“據說這秘境極為富饒,神草遍地,仙泉遍步,風景極美,隻不過妖獸凶猛,常人無法踏入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