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琴有些迷茫,她與這個男人以前見過嗎?為何他會用這種眼神看著她。
不過她也不好貿然問出自己的疑惑,加之還有裴鈺在一旁,因孟沅澄的事,她還是有些心虛,如今也隻想早些離開這裡。
裴鈺一把抓住沈子微的領口,狠狠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沈子微也不甘示弱,道:“你還有臉來問我嗎?”
“你做的這些事哪一件不是傷透了她的心,她真這麼走了,倒也是好事了,起碼不必再受你的掌控。”
‘砰’的一聲,沈子微感覺到臉上一痛。
沈子微沒想到裴鈺竟會這般衝動粗魯的時候,他一時不慎,竟被裴鈺一拳打倒在地。
沈子微手指摸到唇邊的血跡,冷笑著道:“你打我有什麼用?反正人都不在了,你就算把我打死,她也不會回來了。”
“你……是什麼意思?”
看著裴鈺第一次震驚到無以複加又難以置信的神情,沈子微有些暢快,繼續道:“沒聽清楚嗎?那我再說一次,她死了!那具屍首就是她!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不可能。”
“你不是那麼喜歡她嗎?她死了,你不會是這種反應的。”
裴鈺喃喃自語,聲音很低,不像是在說給沈子微聽,倒更是像在說服自己。
“是啊,我是喜歡她,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她如今已經死了,與其活著的時候一輩子被你控製,我想死對她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
“她寧願死都不想跟你在一起啊!”
裴鈺暴怒,喝道:“閉嘴!”
“聽不得真話嗎?可是這就是事實,你我都很了解她。”
裴鈺忽然轉身對陳從道:“帶我去看那具屍首。”
陳從看了眼還倒在地上的沈子微,沈子微卻沒反對,說道:“想去就去吧。”
反正屍首麵目全非,慘不忍睹,更是看不清模樣。
待裴鈺進去之後,竺琴扶起了沈子微。
竺琴聲音發顫,許久才問出那句話:“她真的死了嗎?”
沈子微看了眼竺琴,點頭:“是。”
竺琴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那具屍體真的是……”
她不忍再說下去。
“嗯。”
竺琴也忍不住地落了淚。
雖她與孟沅澄相識不久,但好歹也算是一起經曆了這些事,原本一個活生生的小姑娘不到幾日便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首,她如何能不難受。
她過去見過不少仗著出身就眼高於頂目中無人的紈絝子弟,在那些人眼中,她這種人如草芥一般,身微命賤,從不被當作人來看。
但孟沅澄不同,雖貴為公主,麵對她時也沒有那些頤指氣使自視甚高的姿態,倒是如普通人一般。
沈子微看著垂眼抹淚的竺琴,動了動唇,但還是沒有再說什麼。
“她出來的那幾日就是你一直在幫她吧?”
竺琴正傷心著,也沒聽出沈子微的話有何不對勁,並未深究,隻是點頭:“嗯,起火的那處就是我的宅子,她本來是一直住在那裡的。”
“你跟我一同進去吧。”
竺琴有些茫然,不懂沈子微為何會說這樣的話。
沈子微不等竺琴回答,轉身抬腳便往裡走,竺琴雖不明就裡,但還是跟上了。
竺琴跟在沈子微身後,直到了一間屋子才在門外停下。
竺琴往裡看了一眼,這才明白這是哪裡。
裴鈺站在這具燒得焦黑目不忍睹的屍首前,遲遲沒有動作。
見沈子微進來,他厲聲質問道:“你憑什麼認定這就是她?”
這般樣子,模樣都瞧不清,如何能確認身份。
他不會相信。
“她的左腿有一小塊疤,那時候她七歲的時候軟磨硬泡讓我帶她出宮去玩,她從樹上跳下來的時候不慎擦傷的,雖然當時及時讓太醫看了,可還是留下了一塊很淡的痕跡。”
裴鈺往屍首走近了些。
與平日的果斷沉著相比,此時的他動作明顯遲緩了些,陳從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副模樣的裴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