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覺得你失去了過去的那段記憶就可以當作事情從未發生過嗎?”
聽到裴鈺這麼說,孟沅澄僅剩的一點耐心也沒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他仍連一句實話都不肯對她說。
見孟沅澄要走,裴鈺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生怕她就這麼離開,解釋道:“我沒有騙你。”
他知道這個時候他說什麼,她都不會相信。
不說她,若是換個角度,他站在她的立場上,恐怕也是難以相信這番說辭。
他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但其實在他的計劃中,他從未設想過要親自動手。
儘管已預料到孟沅澄知道真相後肯定不會再接受他,兩人恐怕也再回不到從前,但他也不想讓他們中間再多一條人命了,而且,那還是她的父皇。
所以雖然他對於這部分的記憶是缺失的,但他也能篤定地說,她父皇的死與他無關。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好,就當你說的是真的,你沒有親自動手,但你卻是眼睜睜地看著父皇死去的,在那麼長的日子裡,你都有機會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但是你一直無動於衷。”
“因為這是你所期待的事,沒有他們,也會有彆人,再來一次,你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孟沅澄相信裴鈺說的是真的,但是,他在明明知曉這一切的情況下間接導致了父皇的死,她不能接受。
裴鈺沒有反駁,因為孟沅澄說得很對,他可以放棄親自動手殺了那個人來報仇,但是讓他看著那個人繼續活著,這是他做不到的。
“可是,我的親人因他而死,我不能當作沒發生過。”
裴鈺的聲音聽上去明顯比方才低了不少。
裴鈺所說在情在理,讓孟沅澄無法反駁,所以,他們兩人都無所謂對錯,最根本的原因,隻是立場不同。
這也是兩人之間最大的障礙。
“你說得對,所以,對我們來說最好的關係就是沒有關係,往後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似乎也隻能這樣了。
她能做到的最大的讓步就是不把父皇的死完全歸咎於他,除此之外,再沒彆的了。
“我希望我們還是能好聚好散。”
可裴鈺始終不肯鬆手,他眼眸低垂,看不清眼中的情緒。
“我不想。”
裴鈺將孟沅澄抱得更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可以改。”
“為什麼不能忘記過去重新開始?”
孟沅澄被按在他懷中,有些難受,掙紮了幾下,但也是徒勞,含糊道:“我……不……”
她話說到一半,卻被裴鈺打斷,隻聽裴鈺說道:“從過去到現在,我心裡都隻有你一個人。”
“將來也是。”
這句話一說出來,裴鈺有些彆扭,但想到此處隻有他與孟沅澄兩人,倒也不怕被旁人聽去,所以才自在了些。
“跟我無關。”
孟沅澄冷淡地回了一句。
第一次對她表白心中所想,就隻得到了這番回應,裴鈺的臉色變了變。
“想了想,最該聽到這些話的人是你。”
要是一日之前,裴鈺覺得自己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這種話來,可此刻,拿著失憶當借口,他似乎也能自然地將這番話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