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答(那就彆在老子麵前哭。...)(2 / 2)

他眼角勾了起來,灼灼桃花痣,宛如深夜裡勾魂的豔鬼。

陸呦沒好氣地伸手給他解紐扣。

他肌肉量充實,導致襯衣穿在身上,的確繃得很緊:“幾顆啊。”

“你想解幾顆就解幾顆,給我脫了也行。”

陸呦翻了個白眼,隨手給他解了兩顆扣子,然後坐回了副駕駛椅子上。

蔣鐸啟動了引擎,將車駛了出去。

“去哪兒?”

“餓了,陪我吃宵夜。”

蔣鐸載著陸呦來到了河邊大排檔,點了啤酒和麻辣小龍蝦。

不過他沒怎麼吃,喝了幾杯啤酒,全程戴著手套剝蝦,剝了放在陸呦的碗裡。

因為擔心弟弟,陸呦晚飯都沒吃,這會兒餓得前胸貼後背,幾斤小龍蝦全讓她給消滅了。

六月的江風清涼,迎麵吹來,陸呦的眼睛又有些紅了。

她扯了紙巾擰了擰鼻涕,繼續低頭吃小龍蝦。

蔣鐸無奈地看著她,喚道:“小哭包。”

陸呦舔了舔紅腫的唇,解釋道:“給我辣的。”

蔣鐸往自己酒杯裡加了冰塊,遞到了陸呦麵前:“緩緩。”

陸呦端起他的酒杯,將杯子裡澄黃的啤酒一飲而儘,擦擦嘴――

“我弟弟就...太辛苦了。”

蔣鐸冷笑:“有人給他撐起天,他懂什麼是辛苦。”

“他心思重,很多事情藏在心裡不願意和家人說。”陸呦紙巾擦了擦鼻子:“是我這個當姐姐的,沒有照顧好他,高考前還讓那些債主來家裡逼債,影響他的心態。”

看著她這樣,蔣鐸的心宛如針紮一般難受。

“肯定是許沉舟乾的。”陸呦咬牙道:“我不會放過他!”

“......”

蔣鐸頓了頓,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債主上門,倒也不一定真的是許沉舟乾的,畢竟她在莫莎時裝展上的鋒芒初露,因為波及到林晚晚這樣的大咖明星,所以網絡上炒得很厲害。

債主見了,以為她大賺一筆,自然上門要債,都是有可能的。

不過,既然她把債算到許沉舟頭上,蔣鐸自然也順水推舟:“嗯,明天我就去把他公司收購了,讓他滾蛋。”

“這倒不必。”陸呦說道:“我會親手‘了結’他。”

蔣鐸看著陸呦,眸底帶了幾分驚色:“這麼狠?”

“前幾次,他偷我設計,這些事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波及了我的家人,我就不會放過,我會讓他一無所有。”

蔣鐸自顧自地喝了一杯。

陸寧這事,是他始料未及。

即便他已經提前收到消息了,隻消動動手指頭,那些家夥便不會上門打擾。

然而,他終究是存了私心,想逼得小姑娘最後親自上門求她。

隻有她開口求他,他才有和她談條件的籌碼。

終究,還是算計了。

陸呦放下酒杯,迷離的醉眼望著他:“你在想什麼?”

“沒事。”蔣鐸低頭,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儘了。

陸呦粲然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哥哥,你是對我最好的人。”

“我是對你最好的人。”蔣鐸看著小姑娘剝了小龍蝦油膩膩的手,在他白襯衣肩上拍下的油印子:“你就這麼報答我?”

“你要我怎麼報答你啊?”

他隨口玩笑:“報答就算了,太長遠,等不了也不想等,抱一下倒不錯。”

“好吧。”女孩說完,伸手抱了抱他。

蔣鐸呼吸一滯,斂眸望向她。

小姑娘細長冰涼的手臂,輕輕環著他的頸子,吃得油膩膩的小嘴,無意識地在他頸上蹭了蹭:“抱了,兩清。”

蔣鐸伸出了手,在空中虛無地抬了抬,終究還是放了回去。

“你還以為,是小時候嗎。”

想牽手就牽手,想擁抱就擁抱......

“我不想回到小時候。”小姑娘鬆開了他,然給他剝了一個小龍蝦,遞到他嘴邊:“小時候我很開心,但你不開心,現在這樣就很好。”

蔣鐸嚼著小龍蝦,苦笑道:“現在這樣,有什麼好。”

陸呦看著蔣鐸這一身白襯衣、黑西褲,好奇地問道:“蔣鐸,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經營蔣伯伯給你的集團產業,坐在辦公室。”

“不喜歡,辦公室於我而言,就像囚牢。”蔣鐸毫不猶豫道:“我喜歡查案子。”

“那你為什麼要接受蔣伯伯的安排啊。”

這是陸呦一直想不明白的事。

她覺得按照蔣鐸灑脫自由的性格,錢......絕不是束縛住他的理由。

蔣鐸看著陸呦,漆黑的眼眸底,隱隱有光:“因為我有更想要的得到的。”

而老爺子留給他的江山,是他這個一窮二白、受儘欺淩的私生子,唯一拿的出手的彩禮。

這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我也有夢想,我想擁有自己的設計師品牌服飾,讓我們陸家東山再起。”陸呦又喝了一口酒,吸吸鼻子――

“這真的太難了,我們家還欠了那麼多錢,好像永遠都還不完,媽的。”

看著小姑娘頹喪的樣子,蔣鐸本來挺難受,但又被她最後一句“媽的”,給逗笑了。

不管她在彆人麵前如何偽裝,蔣鐸眼裡的她,永遠是那個長不大的小寶釵。

陸呦這會兒帶了醉意,腦子不清醒,蔣鐸說話便不管不顧了:“不想努力了,那就彆努力了。你想要什麼,未婚夫都給你掙。”

“胡扯。”陸呦氣呼呼地瞪他一眼:“我永遠不會過那種......仰人鼻息地生活。”

就像尚嫻淑一樣,每天領著彆人施舍的零花錢,光鮮亮麗的背後,是沒人知道的心酸和屈辱。

“未婚夫,你休想用錢羞辱我。”

“這麼有誌氣。”蔣鐸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那就彆在老子麵前哭。”

“哭一下,又不會把你怎麼樣。”

“你怎麼知道不會把我怎麼樣。”

蔣鐸嗓音裡帶了幾分無奈的溫柔――

“怎麼知道,我的心,不會翻來覆去...死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