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繩(這狼崽子為了守住自己想要...)(1 / 2)

陸呦熬了一個整夜的通宵, 終於完成了小美人魚主題的化妝舞會晚禮裙,發給了尚嫻淑。

尚嫻淑當然也很重視鹿風在ICLO上展示,因此向陸呦保證, 無論用什麼辦法,她一定會按時將完整的禮服送到第五號碼頭,和她交接。

清晨時分,陸呦疲倦地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一覺便睡到了傍晚。

神清氣爽地走艙房, 便看到陸寧穿著不知道哪兒搞來的白西裝,坐在頂層露台的咖啡廳, 彈鋼琴。

他穿西裝的樣子, 清秀又斯文,五官雖帶了幾分不成熟的稚氣,卻也是英俊而優雅。

修長漂亮的手指快速地在鋼琴鍵盤上跳躍, 彈著貝多芬的《月光》。

周圍女士們看著他, 也是滿眼的癡迷。

陸呦敏銳地注意到,白色斯威坦鋼琴上,放著一個精致的銀質小盒。

有不少女士都往小盒子裡投了幣,換來他禮貌微笑的道謝。

陸呦走到鋼琴邊, 往盒子裡看了眼。

盒子裡裝的根本不是錢,是支票、甚至還有銀行.卡、購物提貨卡、健身卡......

陸呦:......

她弟弟是真的很有當夜店男招待、以色侍人的潛質。

小屁孩既然一腦門心思想要兼職賺錢,陸呦當然也沒有打斷他,隨他去了。

她走到吧台邊,給自己到了杯咖啡, 醒了醒腦子。

頂層咖啡廳露台最高處的私人餐位, 陸呦看到了蔣鐸。

他倚在陽光躺椅上,戴著淺色太陽鏡, 手腕間...還係著她的黑絲巾。

雖然昨天說絲巾不要了,但那都是氣話,這條絲巾對陸呦還是蠻重要的。

陸呦沿著雕欄的旋轉樓梯走上去,卻發現不僅蔣鐸在,蔣家老爺子也在。

他兩鬢斑白,坐在輪椅上,腿上搭著一條小毯子。

“蔣伯伯好。”陸呦禮貌地向老爺子問候了一聲。

小時候院子裡的小朋友最害怕的就是蔣家夫人,因為她總板著一張臉,看到小朋友靠近了也會嗬斥。

但是對於蔣伯伯,小朋友們都很喜歡,因為他性格溫和,兜裡時時刻刻都揣著糖,看到小孩就會分發。

陸呦也總喜歡去蔣伯伯那裡蹭糖果吃。

老爺子睨了陸呦一眼,乾燥的唇開闔了一下,喉嚨裡發出混沌的音節。

陸呦想起蔣鐸之前說的,老爺子中風了,說話不利索,不過思維應該是清晰的。

她問蔣鐸:“蔣伯伯說什麼呢?”

蔣鐸淡淡道:“他問你,為什麼還不跟我結婚。”

“......”

蔣老爺子翻了個白眼。

陸呦想到那場長輩們說好的聯姻,蔣伯伯還總愛開玩笑,說陸呦是他們蔣家的人來著......

陸呦半信半疑,耐心地對蔣老爺子解釋道:“蔣伯伯,我和蔣鐸之間...現在隻是朋友關係。”

蔣老爺子又嘟噥了一句什麼。

陸呦望向蔣鐸,蔣鐸“如實”翻譯道:“老爺子說,去他娘的朋友關係。”

“......”

蔣老爺子顫抖地抓起手邊的茶杯,直接砸向了他。

蔣鐸敏捷地躲開了:“老頭,你可悠著點,當心血壓又升上去。”

“你少氣蔣伯伯吧!”

蔣鐸淡笑著,不再開口胡言。

陸呦走到他麵前,說道:“蔣鐸,絲巾還我哦。”

蔣鐸晃了晃腕間的黑絲巾:“不是不要了?”

“還是...要的。”陸呦說道:“昨天晚上氣糊塗了。”

“我都給你找回來了,再氣也該扯平了。”

“我不是...氣你扔我的絲巾。”陸呦憋悶地說:“我氣你這麼衝動,就往海裡跳,昨晚風浪多大啊!”

蔣鐸似乎明白了過來,嘴角挑起幾分笑意:“原來,是擔心我。”

陸呦立刻反駁:“就算是一條狗,我也會...擔心。”

“行吧。”

反正他也是心甘情願當狗。

蔣鐸摘下了腕間的黑絲巾,在陸呦麵前揚了揚。

陸呦伸手去奪,他卻沒有給她。

“冒著生命危險給你撿回來的珍貴之物,不能就這樣白給了吧,拿東西來換。”

陸呦就知道,像他這種錙銖必較的家夥,不會平白無故地當好人。

“你要什麼。”陸呦攤了攤手:“那條絲巾就是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沒彆的了。”

蔣鐸打量了小姑娘一眼。

她穿著修身的波西米亞花花小裙子,裙擺飄在到小腿邊,被風吹得招搖。

白皙細長,肌骨勻稱的左腿腳踝間,掛著一條紅繩,繩上掛了彆致的小鈴鐺。

難怪,每每她走近,便又細碎輕靈的鈴鐺聲。

蔣鐸望著她腳踝間細長的紅繩,漆黑的眼底升起幾分意味深長:“我要它。”

陸呦低頭看到自己腳踝上的紅繩,驚訝地說:“你要這個啊?”

“嗯。”

“這是我在路邊攤買的哎。”

一根也不過五塊錢。

蔣鐸盯著她白皙的腳踝,視線似乎抽不回來了:“就要這個,給嗎?”

“你想要的話,拿去咯。”

反正又不值錢。

蔣鐸毫不猶豫蹲下身,指尖觸到了她腳踝間白皙的肌膚,小心翼翼地解開了紅繩。

陸呦感覺到男人指尖的溫熱和粗礪,莫名一陣激靈順著脊骨,刺激著她的神經。

她心跳有些亂了,移開視線,不再去看那個蹲在她腳邊的男人。

蔣鐸摘下了紅繩,一把握進了掌心裡,然後將手腕遞給了她。

陸呦解開了他手腕上的絲巾,然後他便將紅繩遞了過來:“給我戴上。”

陸呦眼神複雜地看著他:“這是女孩的飾品啊,你確定要戴?”

“嗯,我內心也是很向往這種。”

“那你還真是個小公主。”

陸呦笑著給蔣鐸係上了紅繩:“我給你係個活扣,這樣方便你隨時摘下來。”

“不用,係死扣。”

“你確定?”

“嗯。”

他永遠不會摘下來。

陸呦係好之後,便拎著絲巾離開了,蔣鐸一直在看手腕上的紅繩鈴鐺,儘可能收斂著嘴角的笑意。

沒多久,蔣思迪走了過來,看著蔣老爺子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她打開了輪椅邊的智能指尖鍵盤,溫柔地說道:“爸,你想說什麼,可以直接用手指頭打字哦。”

蔣老爺子無語地看了蔣鐸一眼,指尖敲了敲鍵盤,然後喇叭裡傳來機械的電腦女聲――

“我-要-吐-了!”

......

遊輪在第五天的下午,停靠在了五號港口,遊客們紛紛下船,去海港邊的五星海鮮餐廳用餐。

陸呦和尚嫻淑約好了今天下午,禮裙便會送過來。

陸呦按照約定的時間,等候在了碼頭港口的公交站點旁。

陸寧給她發了幾張圖片,故意誘惑她:“姐,海鮮大餐太好吃了。”

呦呦鹿鳴:“好吃你就多吃點。”

陸寧大帥比:“放心,我給你打包,反正不要錢。”

呦呦鹿鳴:“誰吃自助餐還打包啊,太丟臉了,你自己吃吧!”

陸寧大帥比:“沒事沒事!我不怕丟臉。”

呦呦鹿鳴:“我怕。”

陸寧大帥比:......

呦呦鹿鳴:“在這種場合吃飯,多跟你蔣鐸哥學學禮儀,規矩點,彆在人前鬨笑話了。”

這條消息剛發出去,蔣鐸的聊天對話框便彈了出來――

“我給你打包了,等會兒回來吃。”

他還給她發了張照片,照片裡他拿了整整三個打包盒,裝著烤龍蝦、鵝肝、牛肉......

他還專挑貴的拿。

呦呦鹿鳴:“蔣先生,自助餐不讓打包。”

JD:“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

就在這時,一輛網約車停在了陸呦麵前,鹿風工作室的助理小劉從車上下來,然後將裝著禮裙的盒子送到了陸呦麵前。

陸呦接過了禮盒,鬆了口氣:“謝謝,辛苦你了。”

“沒事兒。”小劉說道:“時間很短,隻能做到這樣了,尚夫人說這裙子雖然不夠完美,但是絕對穿得出去,您父親也來幫忙了。”

陸呦在線全程視頻指導,自然知道,雖然時間很趕,但是因為有父親陸雲海的加入,這套裙子在剪裁方麵的工藝質量,絕對是有保證的。

“這次如果ICLO的事情能成,那咱們工作室,就急缺一個能統攬全局的剪裁縫紉大師傅啊。”

“陸呦姐,您的父親能加入的話,咱們鹿風不就如虎添翼了嗎?”

陸呦卻搖了搖頭,說道:“我爸年紀大了,眼睛也不太好,而且他的眼光更偏高端時裝,和咱們鹿風的風格不太搭。”

“尚夫人也說,這事兒等你回來之後,我們再商量定奪。”助理小劉又從後備箱裡抬出了一個小箱子:“尚夫人說你可能還需要對裙子做微調修改,讓我帶給你一台簡易縫紉機和一些絲線。”

“太好了!正需要呢。”

陸呦和助理小劉一起將禮服和縫紉機等輜重搬上了船,累得氣喘籲籲。

陸呦心情卻很是振奮,絲毫不覺得辛苦。

不遠處,周安妮和幾個閨蜜,穿著白色絲裙,戴著遮陽帽,優雅地站在甲板上曬著太陽。

看到陸呦大包小包地把東西往船上搬,周安妮冷冷道:“她這是要把家都搬上來麼。”

“她搭上了ICLO的總裁傅殷,受邀參加了ICLO舉辦的化妝舞會,肯定是沒帶什麼好裙子,所以趁著遊輪靠岸,火速讓人送了禮裙過來。”

“真的假的,ICLO的化妝舞會,可不是誰都能參加的。”

“是啊,安妮這樣的家世,都沒有收到ICLO的舞會邀請呢,她憑什麼!”

周安妮撇撇嘴,酸不溜秋地說了句:“憑她長得好看咯。”

女孩們酸歸酸,羨慕也是真的羨慕,畢竟CLOC的化妝舞會,隻有被上流社會認可的名媛淑女才會被邀請。

以前陸呦便覺得這圈子挺無聊的,但是總有那麼些女孩們擠破了頭,也不過是為了能躋身其中,享受片刻的繁華與虛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