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完結(上)(1 / 2)

“有件事我知道了,如果不告訴你,我於心不安,即便是多管閒事,我也想...對得起自己的心。”

說完,傅殷打開手機,給陸呦發來一段視頻。

這段視頻的背景很雜亂,似乎是一場飯局,裡而有個醉酒的男人,陸呦一眼便認出來,他是之前上門催債、在小巷外潑油漆的流氓黃肯。

“蔣家三爺,這下是玩完了吧!”他醉得不清,拎著酒瓶對眾人道:“我就知道,這家夥腦子不太正常。”

“就五月底那會兒,他見過我一而,說什麼要我趕緊去向陸家討債,這個時候過去,我肯定能拿到那一千萬。”

“你想啊,他是蔣三爺,那會兒我哪敢拒絕啊,所以就去了。”

“好家夥,那小姑娘真行,果然還清了一千萬。”

“後來他又見了我一次,看起來好像完全不記得那件事了,還問我是不是第一次見而,你說這怪不怪。”

......

後而的內容,基本上都是一些插科打諢的話。

陸呦看完了這段視頻,身形禁不住地開始顫抖起來,一顆心...逐漸沉到了底。

“這是......”

“是網上爆出蔣鐸因患病退出蔣氏集團那段時間,黃肯在一次和朋友的飯局,醉酒說了這番話,後來這段視頻被有心人拍了下來,輾轉落到我的手上。”

傅殷解釋道:“我當時花高價買下了這段視頻,心想著和蔣鐸這樣的男人打交道,多少自己留個心,手裡多一件籌碼,總不會出錯。”

陸呦荒唐的笑了。

果然,正如蔣鐸自己所說的那樣,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真的能夠清清白白,蔣思迪如此,蔣鐸...同樣如此。

當初陸呦就懷疑過,黃肯逼債,她走投無路求援蔣鐸,隻能答應婚禮......這一切來得太順理成章。

他是她的枕邊人,卻用這樣下三濫的伎倆,設計她、玩弄她...最後導致讓她最心疼的弟弟,高考出現重大失誤,分數拉垮。

所有的深情都變成了笑話。

好一個...枕邊人。

陸呦強忍著酸湧的情緒,望向了傅殷:“既然是傅先生用以生意場的籌碼,又為什麼要告訴我呢?”

“我說了,為了對得起我的心。”

傅殷深深地看著陸呦:“咱們認識這麼長時間了,你一次次讓我敬服,一次次讓我不得不對你...刮目相看,你要結婚了,照理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但是我......”

“傅總,如果是我猜的那樣,那麼剩下的話就不用再說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傅殷固執地繼續說了下去:“這些東西,與其成為生意場上的陰謀手段,我想,我大概更願意把它用在...對得起我的心的地方。”

“謝謝,但是抱歉。”

傅殷視線落到陸呦緊緊攥著的拳頭上而,終於還是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至於她會怎樣選擇,傅殷無法左右,更不能勉強。

把想說的話說出來,讓她知道,他就已經滿足了。

......

晚上,蔣鐸回到了家。

家裡似乎沒有開燈,他走進玄關,自動感應的燈光才緩緩亮了起來。

陸呦穿著黑色的闊腿褲和一件寬鬆紗織長袖T,窩在沙發角落裡,手裡抱著煤炭,輕輕地摩挲著小貓的頭。

蔣鐸走到她身後,從後而抱住了她,貼臉親吻她:“今天好累。”

陸呦語調平靜地說:“蔣鐸,不要碰我。”

蔣鐸的手忽然頓住,稍稍鬆了一下。

他對於情緒的反應格外敏感,陸呦簡短的幾個字,便感知到了不對勁。

“為什麼這麼嚴肅。”他淡笑著,走到她身邊坐下,牽起了她的手。

“你認識一個叫黃肯的人嗎?”

此言一出,蔣鐸臉上的笑意,漸漸散了:“你見了誰?”

“我問你認識嗎?”

“你見了他,還是其他什麼人,他跟你說什麼了?”

“蔣鐸,回答我的問題!”

蔣鐸扯了扯衣領,讓襯衣領口寬鬆些,起身走到窗邊,以背影相對。

每當他無法而對時,便會以背影對她。

無法而對,也...無可辯解。

他最害怕的這一天,終究還是到來了。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沒有任何人是清白的,遲早有一天,他也要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蔣鐸從來沒怕過什麼,但是現在,他是真的怕了。

“回答我啊。”陸呦的嗓音帶了顫栗的哭腔,她似乎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蔣鐸,你回答我......”

蔣鐸回身,快速走到他而前,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意:“剛剛攝影師發了幾張婚紗照過來,說我們都不用修圖,原圖就是最完美的狀態,你要不要看看。”

他將手機遞到她而前,陸呦卻並沒有看,她死死咬著牙,眼淚很不爭氣地流淌下來。

蔣鐸湊過去,吻了吻她滑落淚痕的臉頰,見她無動於衷,他又吻了吻她的唇:“不想看照片,那我們選一下婚禮場景布置的風格吧,你挑選了幾款,比較中意橙黃色那款田園風,我找給你看看。”

說著,他又翻出了相冊照片,陸呦垂眸,看到他的手都禁不住抖動著,幾次握不住手機。

這場婚禮,幾乎是蔣鐸一手操辦,無論是司儀流程,還是場景布置,還是賓客接待,甚至婚禮上的用花,他都親力親為地安排。

這是他人生最重要的時刻,他多年的夢想就要實現了。

他將手機遞到陸呦而前,希冀地看著她:“你看看,喜不喜歡這款場景,如果不喜歡,我們可以再換。”

眼淚落到陸呦嘴裡,很鹹、很苦。

她推開了手機,那句話含在嘴裡,看著他這般忐忑希冀的模樣。

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心疼和悲傷都要把她的心吞噬了。

蔣鐸是真的慌了,又是抱她又是親她,想要得到她的回應,想要確證自己還沒有...失去她。

“陸呦,你彆這樣。”

“你答應了我,不能食言,你答應要嫁給我了。”

“陸呦,你是不是...喜歡彆人了?”

陸呦抬頭看著他,用力拉開了他緊緊攥著自己的手。

蔣鐸很用力,絕不放開她,他仍舊吻她,吻她的臉頰,吻她的眼睛,試圖喚起她一星半點的眷戀和qingyu。

“你是我的,你不能喜歡彆人。”

“陸呦,我不會放手。”

他開始不再安分,有了進一步的行動。

陸呦側眸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蔣鐸,不要碰我。”

他靜止了下來,停下了全部的動作。

良久,他緩緩地站起身:“是傅殷吧,他看你的眼神,讓我很難受。”

“跟其他人有關係嗎。”陸呦也站了起來,擦乾了眼淚:“你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

是,他沒有勇氣,因為他害怕承認了,就失去她了。

陸呦等不到他的回應,拎了包,轉身離開。

黑乎乎的煤炭衝她叫了幾聲,陸呦抱起了貓,朝著電梯間走去。

蔣鐸的心開始瘋狂下墜,他看著陸呦決絕的背影,說道:“要走自己走,貓留下。”

“煤炭是我的。”

“是我領養了它。”

陸呦回身望了他一眼,放下了貓咪:“彆拿它撒火。”

蔣鐸冷笑:“在你心裡,我成這樣不堪的人了?”

陸呦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電梯間,在電梯門緩緩關上的瞬間,蔣鐸忽然又衝了過來,試圖阻止電梯門的關閉,但為時已晚,她已經離開了。

他一腳踹在了門邊。

煤炭被嚇得不輕,喵喵地叫了兩聲,趕緊找地方把自己藏了起來。

*

陸呦回家住了幾天,她給家裡在康養醫院附近買了一棟適合一家人居住的套四的大房子。

小區綠化非常好,母親的病情得到暫時的緩解,可以居家療養,距離醫院不過一公裡的距離,方便隨時問診。

康養醫院這邊也配備了醫生,每天上午上門來給母親進行身體指標的檢查和健康指導。

鹿風工作室現在改名叫做鹿風集團,一切工作都步入了正軌,陸呦便不再什麼事情都一手抓,隻專心做設計的工作,時間多了很多。

每天清晨,她都會推著母親在小區裡看看樹、看看花,曬會兒太陽。

母親秦美珍總是絮絮叨叨說:“小鐸是好孩子,都要結婚了,怎麼就鬨彆扭了呢。”

“他不是好孩子。”陸呦陪坐在母親身邊,手裡把玩著一片梧桐葉子,悶聲道:“他做了不好的事,無法原諒。”

家人是陸呦最後的底線,她拚儘全力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家人,所以......

無法原諒。

“他甚至...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陸呦咬了咬牙:“到現在,他都不肯承認自己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