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田震的身體狀況,羅鬆軍心頭十分不忍。好好一個人隻能像活死人一樣躺著,整個人還不人不鬼的,誰能忍受得了?
要羅鬆軍來說,他的老板是個很好的人,對下麵的人從不賒欠賬款,挑選包工頭往下麵去建房的時候,最重視的對方的人品,就怕房子質量不過關,住的人吃虧。
可偏偏好人就遇上那樣讓人頭疼的事,羅鬆軍覺得心裡堵堵的,難受。
僅從羅鬆軍的簡單敘述裡,趙雪槐沒聽出什麼東西來。她皺著眉道:“聽不出什麼,還是要看看再說,我儘力而為。”
“那就先去看看,趙大師的本事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羅鬆軍本身抱著的希望就是試試,不過他印象裡趙雪槐的手段給他一種可以相信的感覺,話裡便多了幾分期待。
不一會,到了市中心的區域,車子開到一個環境清幽的小區外。
保安仔細確認,又給主人家打了電話得到確認才把兩人放進去。
趙雪槐感慨:“你這朋友身份不低啊,住得起這裡的房子。”這年頭有這樣的安保,可不容易。
這話題讓羅鬆軍笑了起來:“算朋友,其實也是我老板。我就在我老板手底下乾活發家的,這不想著能幫忙就試一試,麻煩趙大師跑一趟了,回頭我那邊新房子好了,送您兩套啊!”
“那我可要指望我能派上用場了。”如今的趙大師窮著呢,兩套房有誘惑力。雖然不說給這麼豐厚的報酬,趙雪槐也會努力乾活,但是給了好報酬乾活肯定更賣力啊!這就是激勵的作用!
車子開進專門停放車輛的車庫,兩人從裡麵再出來的時候,已經來人接他們了。來的人是個約莫是個二十七八的女人,五官姣好,有種成熟的韻味,身上穿著得體的西裝褲上搭白色襯衫,看著像個職場女性。
羅鬆軍笑著道:“小田總,你怎麼下來了?”
田芳單手揉揉眉,掃過羅鬆軍看向趙雪槐,帶著紅絲的眼裡從含笑到平靜:“叫什麼小田總,叫我田芳就是。我下來接你和這位大師,辛苦你們跑一趟了。”這招呼掠過了羅鬆軍,一看就和他很熟,客氣的對象隻限於趙雪槐。
不過,這是第一個看著趙雪槐沒露出輕視神色的人。這一點讓趙雪槐多看了田芳幾眼。
然後趙雪槐點點頭,道:“沒什麼,田同誌客氣了。”
“下麵站著也不是事,我們上去吧,我家在二樓。”田芳溫柔地笑笑,麵上掩不住疲憊。
老爺子田震生病這麼多天以來,田芳要一邊忙著公司一邊忙著照顧老爺子,兩方顧及怎麼可能不疲憊。羅鬆軍看著對方比之從前消瘦許多的背影,心裡忍不住心疼。
順著樓梯上了二樓,田芳推開門,引兩人進來。
房內哢吱哢吱的嗑瓜子聲停下,一個男性年輕人揚頭道:“姐,誰又來了啊?一個個,隻知道扒錢也不知道幫忙。”
田芳轉過身:“是你大羅哥帶人過來看爸爸。大偉你還嗑瓜子,阿姨一天要給你掃幾遍地。”
聽到羅鬆軍來了,裡麵的田大偉不高興起來,嫌棄得不行:“姐,他怎麼又來了?我不喜歡他。帶的什麼朋友,還不是隻會乾坐著,什麼忙都幫不上。”之前嫌棄人隻會扒錢,現在換了羅鬆軍,田大偉換了個乾坐著吐槽。
這種當著人麵嫌棄的話,實在是不給人麵子。羅鬆軍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黑了,看著田芳愧疚又滿是疲色的臉才決定不和田大偉計較。
趙雪槐有點懵,羅鬆軍上趕著幫忙,甚至蹲在門口等她,結果這家有人這麼不給麵子?趙雪槐奇怪地看了眼羅鬆軍,又看向客廳。
客廳挺大,趙雪槐三個剛進來的站在門口的玄關處,玄關往裡是坐在沙發上的青年。瘦猴臉,細長眼,長相隻能說很是普通。
眼下青年正瞪著那雙細長的眼睛,不滿地看著羅鬆軍:“姓羅的,你又來我家乾嘛?我們家可看不上你,老單身漢,這麼大一把年紀了還不找不到老婆,誰知道有什麼毛病!”
趙雪槐聽著青年的話,心裡判斷出了羅鬆軍和田芳的關係。原來不是朋友,而是女朋友。不過這田芳的弟弟,看起來和對方差得也太多了。一個大方得體,一個眼睛長在頭頂。
田芳朝田大偉狠狠地瞪一眼,警告他消停點。然後回身尷尬地和趙雪槐介紹:“大師,這是我弟弟田大偉,年紀小不懂事。不用管他一個小屁孩,我們先進去看看我爸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