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田弘雅鎮, 洗|浴一條街。
六點鐘,天色昏暗, 臨街的店鋪都打開了門麵前的燈。紅色的霓虹燈發散出淡紅色的光, 照得空氣都帶有一種朦朧曖昧的意味。
最裡麵的一家小店鋪門前站著兩個身|材豐|滿的少婦, 衣著簡單,頭發柔順披散著招攬客人。店鋪裡麵, 四五個女人坐在一排, 最裡麵那個正低著頭睡覺。
齊亞推了一下自己身邊的華國女人秦芳:“秦芳,你醒醒,今天白天沒睡覺嗎?”
齊亞是個相貌普通的女人, 在弘雅鎮做了好幾年, 去年年底已經攢夠了給家裡弟弟起房子的錢。至於今天這一年, 她打算給自己掙點留著用, 乾完今年就回家。
“秦芳”茫然地睜開眼,似乎很困地抬頭,看了一眼齊亞。
齊亞又問:“你怎麼了?不舒服的回去休息吧,現在還沒來什麼生意。”
“秦芳”搖搖頭, 嘴裡很彆扭地吐出和麵前女人一樣的緬田話。
“不用,我等老板。”
“老板是隔天來一次, 今天正好是她過來的日子。你找她有事嗎?”
女人一句又一句地問, “秦芳”顯得有點不耐煩,彆過臉不說話。
現在的“秦芳” 不是秦芳, 而是通過血脈做法, 暫時上了秦芳身的趙雪槐。
讓魂魄來緬田一趟, 是趙雪槐給秦芳的最後的幫助。就當是感謝這個女人,也陪著她熬過最初的半年,謝她生養一場。
“秦芳”走著神,外麵的幾個女人已經拉到了生意,挽著男人走進店鋪裡麵 。
男人臉帶笑意,手搭在女人身上,兩個人貼得極近。女孩子看著也不排斥,反倒是笑聲和銀鈴似的。
“秦芳”覺得自己有點像土包子,她現在占據了秦芳的身體,依稀隻記得緬田話怎麼說,彆的都記不清。身邊這幾個女人也隻是看著眼熟,分不清人。
她看著那兩個人走進一邊的小巷子,約莫是進了一間房,但是這邊房間隔音不行,不一會就木板嘎吱聲、男人的聲音、女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不一會,外麵的人多了,連“秦芳”身邊的齊亞都走了出去。
“秦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帶著好奇跟了出去。許是她表情冷淡,倒是沒旁人打擾她。
看了一會,“秦芳”站在齊亞身邊問:“老板什麼時候來啊?”
齊亞皺著眉,身上的紗巾在燈光下折射一層曖昧的色澤,她不耐煩地問:“你問老板乾什麼?”
“我不想乾了,想離開。”“秦芳”說道。
齊亞裹在身上的紗巾都要掉了,她震驚地道:“你說什麼鬼話呢?你還欠著老板錢,你可彆想逃走。雖然老板管得鬆,外麵那些守街的人可不會讓你離開!”
“等會老板來了,你指給我看。”“秦芳”沒耐性地直接說明用意,麵前這個女人咋咋呼呼的。
齊亞白了對方一眼,手指伸出指著街前一個女人,道:“喏!老板這不是來了,你去吧。真是的,明明沒錢還要說自己有錢!”
“秦芳”順著齊亞的手指看向前麵,來人是一個女人。
這位老板是倒吊的瓜子臉,額頭窄小,下巴反而寬大,鼻梁歪斜還鼻頭帶勾。有這種麵貌的往往狠厲,做事下得了狠手,有點危險。
“秦芳”微微蹙眉,用緬田話喊了聲:“老板好。”
珍娜就是這間小店鋪的老板,手下有十個人為她賺錢的,這條街守街的老大更是她的老公。看著主動問好的“秦芳”,珍娜挑眉問:“有事兒?讓你不要穿成這樣,就不會學著齊亞她們打扮一下嘛?老娘的生意不好,你要還錢還一輩子嘛!”
這個秦芳來了她們這邊好幾年,真是吃得多乾得少,要不是看對方聽話,珍娜都想把人賣出去。
“秦芳”道:“老板,我還欠你多少,一起還你吧。”
“嗤!”珍娜玩味地掃對方一眼,抱臂道:“你男人把你賣了五百,可是你在我這吃的喝的都沒掙出來,你說說你有什麼用!”
“你要是拿得出錢,把本錢還我就行。”
老板珍娜的聲音引得同店鋪的女人都看了過來,齊亞嗤笑一聲:“你有錢快拿錢啊!”
“對的,給錢吧,給了就可以走。”彆的女人也起哄。
“秦芳”皺著眉,在衣服口袋裡掏了掏,一兩塊緬田幣被掏了出來。
但是錢幣上被趙雪槐施了障眼法,看著有厚厚的一疊。
珍娜拿著數了一遍,一塊錢翻來覆去,當做大麵額的錢幣數出五百。
錢收到了,珍娜雖然意外,但還是揮手讓“秦芳”走人。
齊亞看著秦芳拿出的錢,心裡有些驚訝。但是她自己的錢藏得極好,肯定不會被偷。大家相處了好幾年,也沒發現秦芳是個會偷東西的人,想到這裡齊亞放下疑惑,從自己兜裡拿出十塊塞進“秦芳”手裡。
“你走吧,走了彆回來。”齊亞動作有些粗魯。
“秦芳”看著自己手裡的錢幣,看著咋咋呼呼的女人露出個笑。
齊亞可不管這些,她蹬蹬瞪地走到了一個男人麵前,和人麵對麵笑著,眼睛含水兒似的對著男人說著調|情話。
“秦芳”默默地離開這條街,聽說了她已經還完錢,故而沒人攔她。
走出這條街,橫過的一條街兩邊都是賣翡翠原石的小攤,裡麵是門店和開石的地方。“秦芳”在一條街上蹲下,覺得自己有點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