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洋站在山坡上,身後是一簇一簇含苞待放的籃子花,她看著那輛車子越行越遠。今天桑洋還穿著不合身的衣服,不過頭發都挽了起來,把圓滾滾的臉露了出來,倒是精神了幾分。
車子一路往更熱鬨的地方開去,從寨子到一個小縣,再到沿著大路開到市裡。
先停在了徐剛家,徐剛和那個帶路的阿叔下車,然後程旭和李唐送趙雪槐到明盛公寓樓下。
趙雪槐下了車,發現程旭也跟著下來了。她走遠車兩步,回頭看對方。
程旭勾著唇笑,一臉蕩漾寫著你懂。他掏出一個紅封遞給趙雪槐:“辛苦趙大師了,這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少了不添啊,最近手頭不寬。”
趙雪槐拿著揣進兜裡:“行,不嫌棄少。你們回去吧,出來好幾天了。”
程旭和李唐都是軍隊的,什麼時候出來放風,什麼時候訓練都是有計劃有規矩的。軍伍中最講究的東西,就是遵守紀律。如果不是程旭在這邊職位還算大,能州官放火一把,回去肯定吃不了好果子。
程旭揮揮手:“行,小妹我和李唐就回去了,你上去吧。”對著比自己小的丫頭,程旭感覺還是喊小妹自在。一口一個大師,不知道的還因為他喊得老男人呢!
趙雪槐揣著東西往裡走,沿著樓梯往上走到二樓。這公寓一共四層樓,二樓的位置相當不錯。
上了樓梯口一拐,就看到一大團蹲在自己的門前。
聽到腳步聲,羅鬆軍猛地抬起頭,眼裡帶著希冀。一認出趙雪槐,對方就刷地站了起來,然後又因為腿發麻歪歪捏捏地往下倒去。
雖然動作狼狽,但是羅鬆軍聲音中氣十足,一點也不耽誤地說出了自己的激動 :“趙同誌,你可算是回來了!我等你好兩天了!”
剛虧了一個人情,錢就來了。趙雪槐看著羅鬆軍的目光十分和藹,簡直可以說是慈祥了。
“羅同誌,怎麼了?你這腳都蹲麻了,怎麼不在下麵坐著等,先進去坐。”趙雪槐扶了對方胳膊一把,掏出鑰匙想把門打開。
羅鬆軍卻是一臉急切,又有點不好意思:“趙同誌,我這事有點急,攸關我朋友父親的性命,能不能現在就出發。不走路,您放心,我剛買了車呢。”
說著,羅鬆軍還搓了搓手,顯然有點手足無措。
對方一個三十好幾的人,上回遇到自己姓名堪憂的情況都沒這麼急。這回倒是急切都上了臉,趙雪槐心裡生出疑惑。
她收回鑰匙,道:“幫忙倒是沒問題,不過是看在您的麵子上了。我這剛從外麵坐了一上午的車回來呢,要不是您,我可不想出門。”
羅鬆軍嗬嗬笑,臉上的疲憊都淡了一些:“麻煩趙大師,實在不好意思。我給您帶路。”
趙雪槐的答應讓羅鬆軍心裡鬆了一口氣,對方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能請到這位年輕的大師再好不過了,也希望能幫上那人。
至於趙雪槐的客套話,看他的麵子,他們都隻見了一麵呢?能有多少麵子,還不是看在錢的麵子。錢這東西,羅鬆軍舍得,隻要對方能幫上忙,他肯定不虧待趙大師,也記趙大師這個情。
剛下了車,又坐上了另一輛車往彆的地方去,這不是最殘酷的。殘酷的是趙雪槐還得保持大師的形象,挺直了身板,正襟危坐。
為了避免自己一不留神形象沒了,趙雪槐決定問問情況:“羅同誌,不知你這回幫的什麼忙?能說說情況嗎?”
市裡車開得不快,路上人也少。羅鬆軍就一邊注意車一邊說道:“這回是我一個朋友爸爸得了一個怪病,我看這怪病不正常,就想請您去看看。我那個朋友的爸爸從幾個月前身體就開始不舒服,但是去醫院檢查什麼都檢查不出來。我朋友就以為是醫院不好,帶著老人家換了好幾家有名醫院,結果還是沒用。”
“後來老人家嫌棄折騰,就回了市裡。可是身體也不見好,還愈發嚴重。我之前一直在擔心我自己的事,忙活完這幾天才知道我朋友爸爸病得這麼嚴重。”羅鬆軍說著,麵上露出遺憾的神情。
趙雪槐覺得,羅鬆軍和這朋友八成感情很好。不過這些和事情無關,趙雪槐拐回正題:“那是什麼古怪?除了去醫院,請彆人瞧過了嗎?”
“聽說是請過好些了,都沒有成效。您彆看我之前那樣,我也偷偷請過幾個什麼大事,可是那些人連我什麼毛病都看不出來。趙大師您一出手,我這邊就安好無憂,所以這方麵的事我頭一個就想到找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