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
立花筍揉了揉眼睛,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人。
居然是伏黑甚爾。
她還以為來的人會是五條悟。
畢竟五條悟是這條線的男主,如果有人及時趕來救她,怎麼想都是男主來的可能性更大,不過現在的立花筍已經不在意什麼劇不劇情,她隻想趕緊退出這破遊戲。
伏黑甚爾垂眸,目光掃過立花筍身上那些來不及治愈的細小傷口。
男人眸色微沉。
深邃瞳孔閃過一絲戾氣,又很快不動聲色地掩去。
“詛咒師的消息,我可比那個六眼小鬼靈通多了。”
立花筍想了想,覺得也是,甚爾有很多雇主都是詛咒師,詛咒師內部的消息他肯定比五條悟獲取得快,更何況五條悟人還在京都。
她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消息?”
“五分鐘前。”伏黑甚爾說,隨手將刀尖上沾染的血珠甩掉,“本來我要去高專找你,半途得知你已經被處刑……”
他頓了一下,嗓音有些發緊,“然後,孔時雨告訴我,你的屍體被Q的人帶走了。”
伏黑甚爾把刀塞回醜寶肚子裡,空出左手來。上次五條悟用虛式轟掉了他的右手,即使是恢複能力強悍的天與暴君也無法讓失去的手臂重新長出來,現在他隻剩下一隻手可以用。
他單膝跪地,與靠坐在牆角的立花筍平視。
男人因為長年拿武器而布滿薄繭的手撫上她的臉頰,那隻無論何時都穩得不行的手此刻卻在微微顫抖。
略顯粗糙的指腹順著她的眉尾,眼角,臉頰,最終停留在她唇邊。
半晌,他低聲問:
“大小姐,你會複活,是嗎?”
立花筍沒有回答。
之前她有複活幣確實可以複活,但現在複活幣被鎖了,她不知道如果自己在遊戲中死亡,現實中會怎樣。
如果能回到初始空間退出遊戲再好不過,但要是影響到了現實……
立花筍不敢冒險。
她也有些摸不準伏黑甚爾問她這個問題究竟是什麼意思,在對方生日當天被捅刀的經曆讓立花筍對這個男人的信任值已經降到了最低。
光是與反轉術式一樣的治療術就能讓詛咒師們瘋狂,更彆提死而複生這種事,就算伏黑甚爾沒有解剖她研究的興趣,但萬一哪天他轉手把她賣了……
像是他能乾出來的事。
立花筍警惕的表情落入伏黑甚爾眼中,他手指倏然收緊。
半晌,伏黑甚爾俯身,手扣住她的腰,稍作用力,單手抱起她。
立花筍反射性地緊張起來:“你乾什麼?”
伏黑甚爾道:“抱你回去。你還有力氣走路嗎?”
立花筍不禁陷入沉默。
她確實沒什麼力氣了,連站起來都困難,更何況,她對Q的基地可以說是一無所知。立花筍是個路癡,平時出門在外全靠導航,在遊戲裡靠箭頭指引,現在既沒導航也沒箭頭,還是在敵人的老巢。
至少伏黑甚爾能保證她的安全。
於是立花筍不再反抗,任由伏黑甚爾將她抱起來。
剛走兩步,立花筍忽然想起什麼:
“甚爾,等等。”
伏黑甚爾停下腳步。
“怎麼了?”
立花筍問:“你有打火機嗎?”
“有。在左邊口袋裡。”
伏黑甚爾隻有一隻手,不方便拿,立花筍便自己伸進他的口袋裡去找打火機。
甚爾口袋裡東西不多,除了打火機之外,隻有幾張發皺的賽馬票,和一個中間微鼓四周平坦的方形小袋子。
即使沒有親眼看到,但立花筍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那是什麼東西。
她動作一滯。
果然是職業小白臉,隨身帶這種東西。
伏黑甚爾察覺到她的動作,想起自己口袋裡有什麼,身體微僵,左臂肌肉明顯的繃了起來,“以前放的,很久沒用了。”
立花筍說:“哦。”
她毫不關心,甚至完全沒意識到對方說這句話是在解釋。
伏黑甚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立花筍從甚爾口袋裡掏出打火機,點燃,然後丟到詛咒師的屍體上。
搖曳的火舌頃刻間便將詛咒師吞沒。
立花筍拍了拍手,覺得這下應該可以徹底放心了。哪怕這詛咒師真的天賦異稟,脖子斷了都能複活,燒成一團灰總歸不能再出來惡心人了吧。
伏黑甚爾見狀,挑眉:“毀屍,不錯,是個好習慣。”
他抱著立花筍,快步在Q的基地中穿行。
一路上,伏黑甚爾一直在試圖和立花筍說話,但她閉著眼睛,一言不發,直到男人問起伏黑惠:
“你帶走了惠?”
立花筍睜開眼睛,也不否認:“嗯。”
她補充道,“還有津美紀。我領養小惠之後,他很擔心姐姐,所以我向伏黑小姐商量了一下是否能一起收養津美紀,她同意了。”
和小惠不一樣,津美紀可是甚爾前妻的親生孩子,立花筍本以為溝通過程會比較艱難,沒想到伏黑小姐二話不說就去辦了手續。
伏黑甚爾聞言,倒是絲毫不意外:“孩子對她來說是拖油瓶。”
立花筍忍不住道:“對你來說不也是?”
“當然不是,是銀行卡。如果能夠確定術式的話最起碼能賣個七八億。”
“……”
這人,堂而皇之地說出賣孩子這種話,人渣得理所應當。
就像那周目他毫不猶豫殺死她,估計給三歲的小惠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才會在這周目下意識對她說出“姐姐彆去買蛋糕”這種話。
立花筍忍不住錘了他一拳。
她現在根本沒力氣,打人也是軟綿綿的。
一拳落到伏黑甚爾肩膀,他不痛不癢,甚至還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