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現實12(1 / 2)

時間倒退回三個小時前。

五條悟靠在沙發上, 黑色眼罩卡著他高挺的鼻梁,遮住包括他眼睛在內的三分之一麵部,修長的手指極快速地劃過屏幕。

伊地知抱著一疊任務報告走向他, 小心翼翼地問:“五條先生, 您在做什麼?”

五條悟頭也不抬地說:“在刪垃圾短信。”

伊地知發誓,他隻是在把任務報告交給五條悟簽字的時候目光飄忽了一下, 絕對不是有意偷看五條悟的手機,更不是有意發現,所謂“垃圾短信”的發件人名字竟然是五條家的長輩。

五條悟打個哈欠,把最後一條刪乾淨。

那群老東西居然還沒有放棄給他安排對象。上周才被他氣跑一個, 這麼快就找了個新的。

咒術界的最強渾身殺氣地念叨著:“早晚把他們全殺了。”

伊地知嚇得一個哆嗦:“五條先生,您說什麼……”

五條悟卻頓了一下,將殺氣斂得一乾二淨, 仿佛剛才隻是伊地知的錯覺。

他話鋒一轉,問道:“今晚是什麼任務?”

伊地知道:“去神戶祓除一隻一級咒靈, 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請您現在好好休息一下, 五條先生, 您已經三天沒有睡覺了。”

五條悟撇撇嘴。

正如他的輔助監督所說,五條悟已經三天沒有睡覺了, 儘管可以不斷對大腦用反轉術式消除身體的疲憊, 但精神上的倦意是去不掉的。

男人的嗓音困懨懨的,透出幾分慵懶的磁性:“神戶啊……是牛肉不好吃誕生的咒靈嗎?”

五條悟道:“要不給我換個任務,我要執行東京範圍的四級任務!”

伊地知一愣:“四級任務就是抓蠅頭……這不太適應您吧。”

五條悟理直氣壯:“有什麼不適合, 我覺得很適合。”

伊地知為難道:“太大材小用了,您可是最強啊。”

五條悟十分得意:“對啊,所以那隻被最強的我親手抓住的蠅頭可能會成為咒靈中的明星, 被其他咒靈排隊要簽名哦。”

伊地知:?

不過五條悟的腦回路清奇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裝作沒聽到五條悟的話,整理了下簽好名的報告,向五條悟深鞠了一躬,然後轉身離開。

五條悟嘖了一聲,但也沒多說什麼,他知道這不是伊地知可以決定的事。

神戶的一級咒靈。

一級咒靈不是問題,關鍵是任務地點神戶位於遠離東京的關西。

五條悟看了眼時間,距離十二點隻剩兩個小時不到。

男人周圍氣壓越降越低,那張像塗了唇彩的薄唇緊緊抿起。

直到金發男人路過他。

五條悟一躍而起,像小朋友一樣拍了兩下手:“娜娜明,一起來聊天吧!”

七海建人腳步不停,他徑直走到自動販賣機邊上,用硬幣買了一罐冰咖啡,冷漠道:“五條前輩,請注意和後輩之間的距離感。”

五條悟晃了晃腦袋:“欸——我覺得我很平易近人啊。”

“是的,就是說你離我太近了,前輩。”

“娜娜明,這樣說我會很傷心哦,現在隻有一個安慰傷心前輩的方法……”

從高專時期就一直被迫害的七海建人早已熟知五條悟的套路,果斷道:“下班時間絕不加班,這是原則,前輩。”

可惡。

果然想找視勞動是屎的社畜代班沒那麼容易。

五條悟眼罩後的藍眼睛轉了轉,又把目標轉向了其他人。

很快,就有二號受害者上鉤。

灰原雄睜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哎,如果我幫前輩去神戶解決一級咒靈,夏油前輩真的會對我刮目相看嗎?”

五條悟誇張地點了點頭,故意湊到灰原雄耳邊小聲:“傑會覺得你是最可靠的後輩哦。”

“知道了!”灰原雄拍胸,“前輩請放心,我這就去收拾行李!”

五條悟滿意地挑起唇角,對蒙騙天真小學弟絲毫不覺得良心痛。

在灰原雄走後不久,夏油傑是第四個路過沙發的人。

本該出差的人現在卻還留在高專,出於對摯友的了解,夏油傑一下就猜到了怎麼回事。

“悟,又讓學弟幫你跑腿了嗎?”

五條悟沒有回答夏油傑的問題。

他忽然問:“傑,你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

夏油傑沉默片刻,道:“我記得。”

十年前的今天,是他們得知少女死訊的日子。

夏油傑和五條悟用最快的速度趕去了盤星教,卻沒能把她接回來,隻看到一場爆炸,一切都在那場威力巨大的不明爆炸中化為灰燼。

他們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建一座空碑。

夏油傑也不知道五條悟究竟是怎麼想的。

他堅信他們會再相見,仿佛覺得她還活著,卻堅持年年都去掃墓。

就像現在,五條悟一隻手插在口袋裡,另一隻手對夏油傑揮了揮,語氣隨意道:

“傑,我要去約會了。”

“悟,她已經死了。”

五條悟哦了一聲,語氣平靜,好像對這件事並不在意。頭頂白熾燈照在男人身上,在地板投下一道頎長模糊的影。

“我隻是,怕她孤單而已。”

……

寂靜的墓園,清幽的月光照在一排排冰涼的石碑上,每塊碑前都擺著潔白的花,隻有一塊碑前是疊得高高的喜久福。

五條悟站在墓碑前,像與許久不見的老朋友敘舊一樣,對墓碑說:

“排了很久的隊才買到的新口味,雖然比不上毛豆生奶油,不過很好吃哦。”

“最近很忙,我已經三天沒睡覺了,很想睡到自然醒。”

“過幾天要辦交流會,不知道哪個幸運的小鬼會抽中我當老師呢……“

……

突然,一隻手突然從墓碑後伸出,悄悄地拿了一塊喜久福。

手的主人穿著一身臟兮兮的和服,背靠著墓碑盤腿坐在地上,他與五條悟一樣,有一頭罕見的銀發,不過他的那頭銀發微微卷曲,顯得有些淩亂。

銀發男人把喜久福塞進嘴裡,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五條悟就像沒發現男人的小動作,照舊自顧自說著。

直到那個男人把喜久福吃完,又伸手拿了一塊。

五條悟冷不丁道:“大叔,把彆人給老婆買的甜品吃掉可不太好。”

阪田銀時一頓, “還以為小哥你看不見,原來不是瞎子。”

偷吃彆人的供品被當場抓包,但男人似乎完全不尷尬,他把最後一口喜久福咽下肚,擦擦嘴:“銀桑我啊賭小鋼球把所有錢都輸光了,為了躲債逃到這裡,已經快餓死了。”

五條悟麵無表情,正要開口,卻見阪田銀時指著石碑上的照片,道:“我說小哥,你老婆長得可愛,心地應該也很好,不會忍心看有人在她麵前活活餓死吧。”

五條悟聞言,唇角彎了彎,默許了對方的行為。

阪田銀時大概真的是餓壞了,沒一會兒就把所有的喜久福席卷一空,吃完打了個嗝,滿足地說:

“果然所有甜品都應該放雙倍糖啊。”

五條悟難得見同樣嗜糖如命的甜黨,不禁挑眉。

阪田銀時舔了舔因為吃太多甜膩的食物而格外乾澀的嘴唇,一本正經地說:“小哥,既然吃了你的東西,以後你有什麼事都可以來找萬事屋幫忙。”

“萬事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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