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九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此時聽到沈漣提起,他才想起來,好像以前也有情緒特彆激動的客人,看起來都有要動手的樣子,但是四郎都沒有衝上去咬過。
四郎隻會齜牙朝著那些人,做出戒備的姿態,讓那人不敢輕舉妄動。
想到這裡,林小九看著四郎的表情都有了一些變化,隻是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四郎突然發難?
“我不明白,它今天為什麼要咬人?”
沈漣低頭看了一眼四郎,不是很確定的道:“它很聰明,平日裡那麼凶的客人,它都沒有動過嘴。也許它今天在那客人身上聞到了什麼不好的味道,所以才讓它做出了保護你的舉動。”
本來還在糾結的林小九,聽到沈漣這樣說,突然間覺得他說的有些對。頓時,心裡那份隱藏的擔憂都消散了不少。
沈漣看看委屈巴巴的四郎,再看著慢慢放平了心態的林小九,突然福至心靈的問了一句,“所以,今天被四郎咬的人,到底是誰?”
林小九聽到沈漣冷不丁的問出的這句話,突然渾身一僵,緊接著腦子快速的轉動了起來。他剛剛明明避開了關於那個男人的事,怎麼沈漣還是那麼敏銳的察覺到了?
沈漣剛開始還覺得四郎咬人或許隻是因為那人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是現在看著林小九完全遮掩不住的慌張,他覺得不對勁的或許不是四郎,而是來找林小九的那個人。
想到這裡,沈漣又想到了上次回來時遇到的那個男人,他的眼神沉了幾分,嗓音也不自覺的低了下去,“怎麼,是那個人很特殊,所以小九才不願意說嗎?”
如果真的是那人,那以前的林小九肯定會擔心他們的奸情敗露,從而隱瞞自己。可是這個林小九又不是那個林小九,他又有什麼理由隱瞞自己?
難道,這個林小九也和那個林小九一樣,對那樣油嘴滑舌、沒有半分擔當的人動心了?隻要一想到這個可能,縱使往日裡再自持的男人,此時也不由出現了幾分情緒的波動。
隻不過很快,他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告訴他,越是到了這種時候,他越是需要鎮定。隻有鎮定下來,自己才能準確的判斷接下來的情況,而不是被情緒牽著走。
想通了這點,沈漣悄悄的握緊了手,看著緊張的林小九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淡淡的道:“彆緊張,我隻是順便問問罷了,你若是不想說,那便不說好了。隻是近日這城裡進來了不少膽大包天的人販子,我也是因為四郎反常的行為,擔心那人或許會是這些人販子裡的一員,所以才多問了幾句。”
沈漣這樣溫溫柔柔的同林小九解釋,也讓林小九越發的愧疚了。沈漣因為擔心他,所以想要問清楚他的事,他卻因為擔心沈漣知道那人的事生氣,所以選擇不說。
沈漣看著垂頭喪氣的林小九,=對自己的猜測多了幾分的把握,隨即又仔細的觀察著他的神色,又道:“對了,若是下次那個人再來,你記得注意一些。萬一真的像是我說的這般,那就危險了。”
林小九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做什麼的,但是他覺得那個男人這次被四郎咬了,下次應該不會來了吧?
可是他雖然這樣想著,心裡卻也不怎麼確定,聽到沈漣的叮囑也隻能點了點頭,乖巧的應聲道:“嗯,我知道了。”
沈漣眼看著林小九臉上的神色除了猶豫、糾結之外再沒有其他多餘的情緒,一時之間也猜不出他到底是因為什麼不想將那人的事告訴自己。
不過,在剛剛的那瞬間,沈漣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知道他到底是為什麼不說,他隻需要將那人弄走,讓他再也不可能出現在林小九麵前就好。
那人上輩子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這輩子定然也沒有少做。他除掉他,也隻是為民除害,減少了不少受害者罷了。
想到到時候拷問那人的場麵,沈漣嘴角下意識的浮現出了一個淺淡的,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容來。
心情大好的沈漣看著還在暗自糾結的林小九,溫聲道:“四郎這次也不是故意的,你多講講它就好了,它下次一定不會這樣的。”
不知道話題為什麼會突然轉到這裡來的林小九,在呆愣了一下之後,連忙點頭道:“我知道了。”
“好了,那我回房去寫點東西。你累了一天了,也回去休息一下吧!”
沈漣此時表現得就像是一個為他幸苦操勞了一天的小夫郎而擔憂的好夫君一般。
林小九還有些沉浸在剛才不能對沈漣說實話的愧疚當中,此時聽到沈漣的話,忙不迭的點了點頭,應聲道:“你快回去吧!我再同四郎說一下,待會兒就回屋去休息了。”
沈漣再次深深的看了林小九一眼,隨即轉身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在上次見到林小九的奸夫之後,他便想起來了關於那個奸夫的一切,回去就製定了關於抓捕他的計劃,隻是那人的信息和現在的身份還是有些出入。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原本想要讓衙門裡的人再等等,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再將人一網打儘。
隻不過現在,沈漣覺得自己有必要提前將人抓起來審問了。
沈漣再次看了一眼在向四郎訓話的林小九,腳步堅定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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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四郎咬傷了黃琪之後,差不多有一周的功夫,林小九再也沒有見過那人,甚至都沒有聽到過那人的消息。
在這期間,最讓林小九驚喜的是那老木匠不知道從那裡找來了一些熟練的幫工,在他能力範圍之內將做工的速度提快了不少,很快裝修用的木頭都炮製好了。
來吃的客人總說菜不夠吃,林小九本來還想上一個新的菜品,冒菜。
這個和燙菜的烹飪手法差不多,卻是截然不同口味的菜係。
不過後來考慮到店裡的接待能力,以及後續的麻煩,林小九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想要等到店鋪重新裝修好,和他新準備的果茶一起售賣。
不過眼下來說,光是這幾樣東西就已經夠林小九賣的了。
林小九給陳嬸子又加了100文的工錢,讓她在不用收碗的時候,順帶幫忙製作一下奶茶。
這對於陳嬸子來說倒不是什麼難事,畢竟那些奶茶每天做出來之後,都是定份定量的放在陶罐裡的。
若是客人需要,她隻需要往那陶罐裡放珍珠或者冰,然後再倒出來放進碗裡,又或者就那樣直接給客人蓋上蓋子,在瓶頸上拴上紅繩,遞給客人讓他們拿著離開就好了,這樣倒也輕便。
林小九自從決定售賣奶茶之後,他便同那陶罐師傅定做了小陶罐。那上麵不僅雕刻上了祥雲花紋,還有了他們家的‘九’字標識,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東西是他們店裡產的。
每當有人提著這東西走在大街上,總有人能一眼看出這是街尾巷子裡那林哥兒店裡出來的奶茶。
然後又會想起那奶茶的味道,忍受不了自己嘴饞的折磨,腳步一轉就朝著林小九這裡的小店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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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林小九正在埋頭給客人燙著菜,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了一個粗獷的聲音。
“小老板,給我裝八瓶奶茶,三瓶要珍珠,七瓶加冰,我帶走。”
陳嬸子聽到這人的要求之後,立馬手腳麻利的做了起來。
林小九卻是抬眼看向這說話的人,在看到來人真的是王虎之後,朝他露出了一個友好的笑容,低聲道:“王大哥,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你們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在林小九的記憶裡,好像除了上次那一次,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王虎了。
王虎一臉萎靡不振的樣子,有些無奈的摸著自己長了胡茬的下巴,歎了口氣,“是啊,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最近城裡來了一夥窮凶極惡,手法高超的人販子,已經有不少人失蹤了。我們要抓緊時間破案,不然到時候對上麵也不好交代。”
不管是從沈漣那裡,還是其他人那裡,人販子這個詞,林小九都已經聽到過幾次了。
眼下聽到王虎又提起,林小九心裡不由有幾分唏噓,不過他隻是一個會做飯的,也幫不上什麼忙,因此隻能看著王虎道:“幸苦你們了。”
王虎卻是大大咧咧的擺了擺手,不在意道:“我們算什麼幸苦,真正幸苦的是沈舉人,要不是有他在,我們不僅連這些犯人的犯罪證據都發現不了,更找不到他們的蜘絲馬跡。”
林小九聽到他這樣說,想到近日來早出晚歸的沈漣,不由抿了抿唇,小聲問道:“沈漣,最近都很辛苦嗎?”
王虎沒有注意到林小九神色的變化,繼續道:“那是,我們這些泥腿子都是跑跑腿的事。沈舉人卻是又動腦子,又要跑地方帶我們去找人的。”
想到沈漣那還在吃著藥的身體,林小九對於沈漣越發的擔憂了。不過他也沒有說些讓沈漣少操勞一點的話,他知道沈漣是個有主意的人,他絕對不會拿自己身體開玩笑的。
這點上,林小九還是相信他的。
不過,即便是這樣,林小九還是很擔心沈漣,在知曉王虎這次過來買奶茶是為了犒勞他的兄弟們,待會兒還要回去的時候,他讓王虎幫忙帶了一點東西去給沈漣。
在目送王虎提著一小籮筐的東西離開,林小九長長歎了一口氣,隨即準備關店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跑了過來,大大咧咧的給林小九遞了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