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師長的威嚴,耿響也說不出謊話來,而且事實上也是他先出言挑釁,後又開始動手的。
眼看著耿響吱吱嗚嗚,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的樣子,陳夫子一下子就明白了問題所在,他看著耿響的目光一下子淩冽了不少。
“耿響!”
“是!”耿響畏畏縮縮的看著陳夫子,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陳夫子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隨即目光中浮現出了幾分失望,一邊搖頭,一邊道:“你挑釁在先,動手打人在後,念你是初犯,這次就處罰你輕一點。從即日起,每日中午、下午下學之後留在學院裡幫忙打掃衛生,為期半個月。你待會兒下了第一堂課便去找住院老師安排。”
耿響聽到這個處罰,張嘴就想要為自己求情,可是接觸到陳夫子淩冽的目光,他到了嘴邊的話一下子就咽了回去,最後隻能不甘心的道:“是,學生知道。”
陳夫子看著他雖然不甘不願,卻也認了的樣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也不再多說什麼。
說教完了耿響,陳夫子又去看沈漣,隻是語氣比起對著耿響的時候要柔和了幾分,“下次切不可在學院鬨事,學院是學習的地方,不是你們逞強打鬥的地方。”
“是,學生明白,不會再有下次了。”
沈漣衝著陳夫子行了一禮,恭恭敬敬的回道。
對於沈漣的回應,陳夫子尚且覺得滿意。
眼看著事情處理完了,陳夫子也沒有繼續再說什麼,而是直接道:“好了,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了,我們開始講課吧!”
“是。”
眾人聞言,紛紛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柴源偉和慕青更是忙不迭的護著剛才沈漣給他們的兩瓶酒,拔腿就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耿響坐在位置上,聽著耳邊響起的讀書聲,盯著不遠處坦然的沈漣,眼裡仿佛淬了毒一般。
耿響就不明白了,明明鬨事的是他和沈漣兩人,憑什麼處罰就處罰他一個人。還有,剛剛兩人鬨事也是,周圍人全都在幫沈漣,而自己跌坐在了地上也沒有人搭理。
耿響原本對沈漣看不慣,後來是嫉妒,眼下變成了深深的恨意。他發誓,若是有一天他找到機會整治沈漣,他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
沈漣不知道耿響是如何想自己的,即便是知道了,他也不在乎。對於耿響這種自命清高,還沒有多少真本事的人,他是掀不起什麼風浪的。
*
一堂課就在陳夫子古板的語調,以及各懷心思的眾人之間過去了。
等到下課的時候,眾人又開始活躍了起來。
陳夫子一離開,慕青就跑到了沈漣的旁邊,朝他激動道:“對了,我有事要同你說來著。本來一來就該告訴你了,結果剛才忘了。”
沈漣抬眸看他,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淡淡的道:“那好,我們出去說吧!”
“嗯。”
眼看著慕青和沈漣離開去了外麵,耿響捏緊了拳頭也站了起來。
不遠處的學子看著他這樣子,突然出聲調笑了一句,“耿響,你這是要做什麼,不會又要去打沈漣吧?”
耿響回頭看了他一眼,冷淡道:“我去領罰。”
說完,耿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等到耿響離開之後,剛才調笑耿響的人才被旁邊的人推了推,“你怎麼了?”
那學子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看著望著自己的同窗,嘟囔道:“剛才耿響看我那一眼,還是蠻滲人的。”
推他的人倒是不以為意,嗤笑了一聲,“他那人能有什麼好怕的,不過是外強中乾一草包罷了。”
學子被他怎麼一安慰,倒也緩了過來,聳了聳肩,無所謂的道:“你說的對。”
*
慕青帶著沈漣兩人一起來到了距離學堂不遠處一個遠離人群的角落,然後慕青才看著沈漣交代道:“對了,你昨日讓我去查的事,我已經查到了。”
沈漣看著他,神色認真,等著聽他接下來的話。
慕青果然不負眾望的接著道:“那奎書記果然就是奎霖的親人,他是奎霖的二叔父。”
沈漣早就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真相,眼下得到了證實他也不意外。他看著慕青,真心實意的道歉,“多謝,我知道了。”
慕青看著鎮定的沈漣,臉上的神色卻比沈漣還要焦急。
“你怎麼那麼淡定,我聽聞,他對奎霖這個侄兒很好,幾乎等同於他自己的親兒。
他上次過來針對你,估計就是因為奎霖的緣故。眼下他一計不成,日後恐怕還會再生第二計。”
沈漣卻是看著著急的慕青,反問了一句,“我現在著急有用嗎?如果他要對付我,我現在壓根就不能同他抗衡,除非他抓到我什麼把柄。”
慕青聽到沈漣這樣說,突然覺得沈漣說的有道理,有些喪氣,“你說得對,你現在隻是個舉人,即便是他要動你,你又拿什麼和他鬥。”
“嗯,所以我們要從長計議啊!”沈漣淡淡的說了一句。
在沈漣和慕青交談的時候,完全沒注意到在他們不遠處,一個人影的衣角慢慢的從角落裡出現,然後很快就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