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前三甲遊街可是大事,三年才有一次,凡是城裡知曉此事的百姓都會出來觀望,然後造成萬人空巷的景象。
特彆是知曉今年狀元郎特彆英俊之後,百姓們的熱情也越發的高漲了,凡是隊伍所到之處,皆是歡呼雀躍的人們。
有那懷春的大姑娘、小哥兒,看著那馬上俊秀的少年狀元,往往都會紅了臉,想看又不敢多看,卻也生怕少看一眼,隻能捂著臉、斜著眼,偷偷的看上那麼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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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婉鈞站在酒樓上,看著那受著眾人羨慕的沈漣,不自覺的拉了拉旁邊繼母的袖子,興奮道:“母親,你看,他真的是狀元了,他真的成為狀元了。我馬上就要是狀元夫人了,爹不必擔心我們家敗落的事了。”
冉夫人卻沒有冉婉鈞這般樂觀,她剛剛還看到那沈漣朝她們的方向掃了一眼,眼神在他們這裡停留了片刻,很快就移開了。隨即,他將目光看向另一個方向時,眼裡卻全是溫柔。
冉夫人望向沈漣剛剛看過去的方向,隻見那裡站著一個穿著不怎麼華貴,長相卻很好的哥兒。想起在沈漣身份一欄中寫著他已經成親的消息,她的直覺告訴她,和沈漣成親的人就是剛才那哥兒。
如今,不管沈漣和這個哥兒是什麼情況,也不管他成沒有成親。眼下他既然成了狀元郎了,她們自然沒有那麼輕易放過他的道理。
畢竟,一個前途無量的狀元郎,和瞧不起他們、生怕他們高攀了的貴族,怎麼想也是前一個更好一些。
冉夫人心裡打定了主意,很快收回來自己的目光,然後看向了旁邊還在憧憬的看著沈漣背影的冉婉鈞。
“婉鈞啊,你想成為狀元夫人嗎?”
冉夫人這句話直接就把冉婉鈞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她扭頭看向旁邊的繼母,在她緊盯的視線之下,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經的地方,卻還是因為心裡的希望,緩緩的點了點頭。
“這是自然的,畢竟我本來就該是沈漣的夫人啊!”
冉夫人等著她的就是這句話,她伸手摸上了冉婉鈞的臉龐,看著她那張少有的漂亮臉蛋,溫聲哄騙道:“你既然真的這般想,那你就得好好聽我的。”
冉婉鈞聽到她的話,稍稍有些遲疑,畢竟她腦子再不好使,她也知道她這個繼母對她沒有多少真心。
冉夫人自然是看出了她的猶豫,冷笑了一聲,不屑道:“怎麼,你還怕我害你不成?實話告訴你,若是這沈漣沒有考上狀元,我還真不一定會幫你,可是他眼下考上了狀元,撮合你們就是為了我們家。”
說到這裡,冉夫人又看向了剛剛那哥兒出來的房間,隻是剛剛還站在那裡的人,此時已經不知道去了那裡。她扭頭,對上的就是冉婉鈞忐忑的目光。
“再者,你怕是不知道吧?你那沈哥哥娶的夫郎,容貌也差不了你多少。”
冉婉鈞猛地一抬頭,難以置信的看向冉夫人,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話,“沈哥哥,沈哥哥他真的娶妻了?”
“那皇榜上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難道還有人騙你不成?”冉夫人覺得她這話說得可笑,卻還是耐著性子哄道:“怎麼,你眼下是如何想的?你覺得你沈哥哥在外麵娶了彆人,光是憑借著你自己,你能搶回他的心嗎?”
冉婉鈞抿了抿唇,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她是知道自己除了樣貌一無是處的,說到做人這方麵,甚至還比不上繼母帶來的妹妹。
眼下聽著繼母這般說,她是真的不確定她的沈哥哥是不是真的被彆人給迷惑了,所以不要自己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要怎麼辦?
冉婉鈞是知道她繼母心思的,他們就是想要把自己送出去,不管對方是香的也好、臭的也好,隻要是對家裡有好處的,讓自己為奴為婢都是可以的。
冉婉鈞是知曉那為奴為婢的日子有多慘的,她父親就有一個暖床丫鬟,跟了她父親許多年,結果前段時間因為得罪了繼母,直接就把找了一個理由給攆了出去,她父親也沒有為她求一聲情。
等她再次見到那個丫鬟的時候,不僅老得她完全看不出來了,而且都快要死了,她那粗魯的丈夫還在對她拳腳相加,看起來還不如她們府中養的一條狗。
冉婉鈞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成不了沈漣的夫人,她就會麵臨那樣的下場。
冉婉鈞不想變成那樣子,她越想越覺得害怕,直接抓著冉夫人的手臂,一臉哀求道:“母親,你教我,我想當狀元夫人。你好好教我,我一定會聽你的。”
聽著冉婉鈞這哭哭啼啼的聲音,冉夫人嘴角終於露出了幾分笑容,她伸手摸了摸她那粉若桃花的臉蛋,溫聲道:“好女兒,隻要你聽為娘的,為娘定能讓你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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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冉家母女開始算計該如何讓沈漣娶冉婉鈞的時候,沈瑤他們這裡前腳接到了沈漣考中狀元的消息,後腳就接到了沈父傳過來的消息。
沈夫人拿到回信看了一眼,眉頭立馬就皺了起來,站在她旁邊的沈瑤朝她看了一眼,小聲道:“娘,怎麼了,父親如何說?”
沈夫人捏緊了手裡的信,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了起來,“他說,他知道了,他過幾日就會來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