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到了後期,沈漣還莫名的有些多愁傷感起來,表現得比林小九這個孕夫還像是孕夫。
林小九在驚呆了之後,覺得這樣不行,於是自己私底下求教了老大夫,生怕自己還沒有出現什麼問題,反而沈漣自己卻先不行了。
在老大夫那裡得知沈漣這樣是正常的,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為太過於擔心林小九了,以至於林小九自己沒有出現什麼反應,但是他自己倒是先有了反應。
林小九聽到這話之後,隻覺得有些驚訝又有些吃驚,不過最後卻是心裡覺得美滋滋的,他沒有想到沈漣喜歡他,喜歡到了這種程度。
之後的日子,林小九的心情越發的好了,對著沈漣的彆扭更多了幾分寬容。
*
日子這一天天的過著,已經是春暖花開的時候。
這日,林小九正在院子裡坐著,旁邊放著最近新鮮的水果,他一邊吃著一邊聽著旁邊的安玲給自己報告店裡的進度。
聽著聽著,林小九就覺得他的肚子一陣陣的疼,剛開始他還以為自己感覺錯了,結果感受了一番之後,他覺得自己沒有感受錯,他的肚子的確在疼。
安玲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放下了手裡要報告的賬本,朝著麵前焦急的問道:“夫郎,你這是怎麼了?”
林小九一手捂著自己的肚子,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朝著旁邊人道:“我好像要生了,扶我進屋,按照我們約定好的流程開始接生。”
安玲眼睛當即就瞪大了,隨即想到了平日裡排演的事,當即就點了點頭,“是,我知道了。”
為了護著林小九平安,這院子裡的人沒有少演練,因此在聽到林小九這樣說之後,大家就開始有條不紊的準備了起來。
林小九被送到了專門布置的產房,接生的老哥兒趕了過來,吩咐家裡的粗實婆子們去燒水,門房去通知今天去當值的沈漣。
*
隻是沈漣今天並不在任上,而是跟著戶部的人去城外考察了,等到下人找到了他,緊趕慢趕的趕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沈漣回來的時候,下馬的動作都是抖得,還差點摔下了馬來,還是旁邊的門衛扶住了他,這才讓他勉強站立。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這次夫郎為你生了一對雙生子。”
沈漣一進來就聽到有人朝著自己說,可是他耳朵什麼都聽不進去了,一心隻想進去看看林小九,想要看看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模樣了。
“我知道了,你把他們抱下去,我進去看看。”
抱著孩子的丫鬟還以為能得到什麼賞錢,沒成想卻聽到這沈大人竟然想著的是先見自己的夫郎,臉上的神色都有些訕訕的。
丫鬟們相互對視了一眼,卻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朝著沈漣福了福身,然後抱著孩子去旁邊早就準備好了的嬰兒房,那裡有早就請好的奶娘等著。
沈漣進門的時候,兩個負責接生的哥兒已經給林小九收拾好身子了,屋子裡也清潔得差不多了,隻是這屋子裡的那股子血腥味,一下子怎麼都沒有散掉。
沈漣一進來,屋子裡的下人們都嚇了一跳,紛紛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朝著沈漣的方向行禮。
沈漣此時的心神全在躺在床上的林小九身上,受到她們的招呼也隻是朝她們揮了揮手,隨即便徑直的朝著林小九那裡去了。
兩個負責接生的老哥兒,看著突然進來的沈漣,皆是嚇了一跳,其中一個更是道:“郎君怎麼進來了?這裡是產房,你不該進來的。若是郎君實在是想念夫郎了,晚點收拾好了再移到正房去,郎君再見也不遲。”
沈漣聽著這話卻是瞪了他們一眼,隨即道:“我見我的夫郎,這都不可以了嗎?”
知曉自己說錯了話,那哥兒連忙朝著沈漣陪著不是,臉上的諂媚之情溢於言表,就差自己打自己嘴巴子了,“不,不,這自然是可以的。”
沈漣說話之間已經坐到了床邊,掀開床簾就看見林小九臉色蒼白、閉著眼睛躺在那裡,他的瞳孔猛地放大,隨即扭頭朝著旁邊的兩人厲聲質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兩個哥兒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過來的,眼下看著他的樣子,當即就明白了他在質問什麼,連忙道:“郎君莫急,這夫郎是剛剛生產太過於用力,所以一時力竭,眼下睡上一會兒,晚些時日就好了。”
沈漣聞言這下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臉上的神色也不複剛剛那般淩厲,甚至還溫和了幾分,“抱歉,剛剛一時心急,所以才會對兩位出言不遜。”
“郎君這是哪裡的話,我們知道郎君擔心夫郎,眼下這般緊張也是正常的。我們不介意,不介意的,郎君才是莫要記掛才好。”
沈漣伸手摸了摸林小九的手,發現涼了一些,還是想著要請個大夫來看看,他甚至已經開始在心裡盤算著,眼下這個時辰還能不能請宮裡的禦醫過來了。
“兩位今日辛苦了,隻是我家夫郎終究還是第一次生產,還得勞煩二位多照看幾日。二位放心,你們的辛苦我都看在了眼裡,改日二位歸家,我定會奉上厚禮,以感謝二位這段時間的辛勞。”
兩人聽著沈漣的話,當即就笑得合不攏嘴了,偏生嘴上還要道:“郎君這是哪裡的話,這是我們分內的事,畢竟都答應了郎君了,我們自然會把夫郎看好的。”
“好了,二位,我在這裡陪著我夫郎,你們眼下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必顧及我的。”
“那好,我們去做事了,郎君若是有什麼事,直接叫我們一聲便是了。”
說罷,他們又去指揮著這屋子裡的其他人將屋子裡的殘局收拾乾淨。
在他們離開了之後,沈漣牽起林小九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裡,慢慢的放在唇邊親了一下,輕聲道:“謝謝你,讓你受累了,不會有下次了。”
*
林小九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時分了。他一睜眼就看到了燈火通明的屋子,以及睡在自己床邊的人。
林小九輕輕的動了動,他身邊的人立馬就醒了,他這才發現守著自己的人是沈漣。
沈漣一看到林小九醒來了,臉上當即去露出了幾分欣喜的神色,“你醒了?”
林小九看著他的樣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你這麼看起來比我的臉色還難看。”
沈漣朝他笑了笑,拉過他的手在自己的臉上摩挲了一下,笑著道:“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
林小九搖了搖頭,他不記得自己睡了多久,他隻記著自己太累了,於是睡了很久很久。
沈漣像他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朝他道:“你睡了兩天了,我真的被嚇到了。”
林小九聽著沈漣的話,甚至從裡麵聽出了幾分哽咽的味道,他想著自己大概是真的嚇到沈漣了,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溫聲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沈漣卻是看著他,眼淚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來,然後看著林小九道:“對不起,該道歉的是我,我們下次再也不要孩子了。”
這兩天,沈漣是真的以為,自己差點就要失去林小九了,若不是他請來的大夫和禦醫都告訴自己林小九沒事,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這還是自從沈漣重生以來,第一次覺得無力的時候。
林小九看著沈漣哭成這樣,眼珠子都要嚇掉了,他想要做起來安撫沈漣,結果牽連到了自己的下半身,頓時就疼得抽氣起來。
沈漣見狀也顧不上哭泣了,連忙上前去將人給扶了起來,焦急的問道:“你沒事吧?”
林小九擺了擺手,看著驚慌的望著自己的沈漣,立馬道:“沒事,就是有些疼,你慢慢扶著我坐起來就好了。對了,孩子呢?我怎麼都沒有聽到他們的哭聲?”
林小九也是在問話的時候才想起來,他好像自從起來之後,他就一直沒有聽到孩子的聲音。
明明是最該發出聲音的孩子,眼下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沈漣看著焦急的林小九,不情不願的道:“他們在隔壁奶娘那裡,眼下正在喂奶。”
林小九鬆了一口氣,看著沈漣有些不太歡喜的臉色,有些疑惑道:“你這是什麼表情?你不喜歡他們嗎?是不是他們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難道是缺胳膊少腿了?”
眼下這個時代壓根就沒有產檢這個東西,如果生下來的孩子出了問題,他們更是連哭都沒有地方哭去。
沈漣臉上的神色還是不好看,但是看著快要急哭了的林小九,還是不情不願的道:“不是,沒有,他們很好。”
“那他們是怎麼了,你才會這樣嫌棄的樣子?”
沈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頂著林小九好奇的目光,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他們長得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一樣,我覺得有點醜。”
林小九覺得自己睡這一覺起來,不僅多了兩個孩子,連帶著沈漣的性格都變了許多,稍稍有那麼些可愛了。
“哈哈哈,剛出生的小孩子不都是這樣,等他們長大點就好了。好了,我還沒有好好看過他們,眼下我已經醒了,你讓人抱他們給我看看。”
沈漣聞言,再次抬頭看了林小九一眼,最後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去吩咐人把兩個孩子抱過來。
等看著那兩個小小的、軟軟的孩子之後,林小九這才有了自己生了兩個人的感覺,他伸手去扒拉他們的小手,然後笑道:“你看,這孩子出生就是這般的。對了,你給他們起好名字了嗎?”
沈漣在旁邊看著林小九逗弄著孩子,臉上的神色也跟著柔和了下來,輕聲道:“嗯,取好了。大的公子叫做沈斐玄、小的哥兒叫做沈斐然。”
林小九對於他們叫什麼沒有什麼執念,反正都是自己的孩子,眼下聽著沈漣取的名字,跟著點了點頭。
“嗯,那他們就叫這個名字好了,玄兒、然兒,你們可要好好長大啊!”
*
就在林小九和沈漣抱著孩子逗弄的時候,門口處兩大一小的毛茸茸在那裡探頭探腦的,想要進來卻又不敢進來的樣子,像是裡麵有什麼它們懼怕的東西。
最後,還是進來送參湯的安玲發現了,朝著裡麵說了一聲,“夫郎,四郎它們過來了,它們還不敢進去。”
林小九聽到愣了一下,隨即朝著外麵笑道:“讓它們進來吧!也讓它們認認,它們以後的小主人。”
很快,往日裡在府中橫衝直撞的祖宗就走了進來,來到了林小九的麵前。
四郎和康健直勾勾的盯著那兩個肉團子,臉上的神色全是震驚。
踏雪蹲在床邊,肉墊伸出去又收了回來,看起來也是一副震驚不已的樣子。
沈漣坐在旁邊看著林小九給四郎它們教導著家裡的新成員,臉上不由自主的帶上了幾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