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秦母那樣的想法是怎樣得出的,主要還是童彤一家上次去醫院探望的鍋。
就因為秦崢是在她去過後才有動靜的,而施家小公主卻在那裡許久了都沒引起一點反應,故而秦母根本沒被傳言乾擾到,反而認定八成是童家小姑娘那幾句話的作用。
雖然她不知道兩人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但兒子就是對人家有反應,愛子心切的秦母激動之下沒來得及打招呼,就厚著臉皮貿貿然登門求助了。
秦母拉住小姐妹的手直哆嗦,紅著眼眶請求道,“小崢他那樣子,我實在沒辦法了。”
兒子一趟就是好幾個月,她和老秦都快愁白了頭發。
如今好不容易出現了轉機,那他們當然得抓住關鍵再試試,萬一人就醒了呢。
而童彤現在就是那個可以喚醒秦崢的關鍵點。
雖說童彤十分不想承認這一點,但奈何秦母在嘗到甜頭後認定了她。
且人都親自登門請求幫助了,態度懇切的很,還隻是想讓她多去醫院陪病號說說話,不算多難的事兒。
不說童彤自個兒拒絕不了,就是趙母看在小姐妹如此死馬當活馬醫的迫切心情份上,也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地替女兒將事情應下了。
童彤:……這可真是親媽。
不用跟她商量,三兩句話就把她給‘賣’了。
可是救人如救火,十萬火急,她即便再不情願,也沒有時間私下跟親媽透露什麼,因為在被‘賣’的當天,她就被秦母接(借)走,一刻不停地趕往醫院。
依舊是那間病房,依舊有那個目光敵視的施姣玫。
秦崢躺在病床上也依舊半死不活的樣子,沒一點蘇醒的跡象。
童彤被帶過來,見此有點奇怪,心道之前不是說他好轉了嗎,怎麼看著和上次她陪父母過來探望時沒什麼區彆呢。
儘管狐疑又奇怪,但考慮到秦母的心情,她沒有冒然開口詢問,免得不小心給人插了刀。
她沒說話,施姣玫卻在看到她後俏鼻一皺,十分排斥道,“秦阿姨,你帶她來乾什麼?醫生都說了崢哥哥需要靜養!”
“上次小崢有了動靜後,醫生也說如果能找到合適的人事物,說不定可以刺激他醒來。”秦母擦著急忙趕過來生出的汗,看一眼病床邊的醫療儀器。
“那……”醫生確實那樣說過。
施姣玫即使再排斥有除她之外的異性接近秦崢,這會兒也講不出反對的話來。
但她仍舊有很大的意見,指著童彤瞪著大眼睛滿臉懷疑,“就她嗎?她憑什麼?!”
“……”童彤一臉無辜。
她微微攤了攤手,其實也很想知道自己是憑的什麼。
老實說這問題問的好,但最不該問她,問正躺在旁邊病床上一動不動的狗男主去啊。
秦母滿心都是兒子,已經顧不上照顧到世交家小公主的小情緒,見施姣玫到了這個時候還隻記得嬌蠻任性,心底頓時不喜,麵上開始委婉的勸道,“姣姣,彤彤是我特地請來幫忙的,不如你先出去一下?你奶奶在家想你了。”
話說的語氣柔和,但話裡的意思卻不容置疑,明明白白地是想趕施姣玫離開。
也彆說秦母不講情分、過河拆橋,施姣玫賴在這裡那麼久,說是照顧她兒子,外人不知道具體情況,秦母還能不知道麼,更彆提什麼真情感動上天,真要追究起這傳言的源頭,那誰的麵子最掛不住都清楚。
施姣玫不明白這些,但她也不是個蠢的,不會連彆人的話音都聽不懂。
更因為聽懂了,她才很是不甘,嘟著嘴極其不情願。
可自來隻有旁人捧著哄著她的,沒有她拉下臉麵低聲下氣討人好的,就是心上人的媽媽也不行。
所以最後僵了幾秒,也沒人看她的臉色‘求’她留下,小公主頓時惱羞成怒,黑著張小臉跺跺腳跑了出去。
隨即咣當一聲響,病房門被她衝得來回晃動不停。
幸好秦崢是昏迷不醒,估計也聽不到這聲響,不然若是擱到普通病患身上,說不得就被嚇出個好歹來。
秦母歎息一聲,揮揮手讓護工過去關門,直接反鎖了。
童彤全程眼觀鼻、鼻觀心,沒插一點手,直到秦母親自清理了閒雜人等,她才在對方滿含期待的示意下走上前。
秦崢仿佛無聲無息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露在外麵的臉頰和手臂比之上次他們見麵時蒼白了很多。
他身上的傷早已養得差不多,但就是昏迷不醒。
因為涉及到人腦這一塊,醫院也不敢給他亂用什麼藥,隻每天掛著鹽水營養劑,照顧的再是精心,人也漸漸地消瘦了下去。
因此秦母才那麼操心著急,哪怕隻是逮到一個喚醒兒子的可能都輕易不放過。
萬一呢,萬一人就醒了呢。
被寄予這萬一希望的童彤能怎麼辦,隻好趕鴨子上架,暫時充當一下喚醒男主的工具咯。
反正也不會有什麼用,畢竟那神奇的buff不在她身上呀。
等著吧,她會以實際行動來告訴秦母他們,她對男主根本沒用,狗男人需要的是來自小青梅的愛的呼喚啊有沒有。
“彤彤,你跟小崢說說話,說幾句,上次他就是聽了才有反應的。”秦母見她不出聲,不禁情急地催促,隱隱帶著一絲哀求。
童彤暗自一歎,一麵可憐天下父母心,一麵鎮定地安撫秦母說,“阿姨你彆著急,我正想說些什麼才會對他刺激最大,那樣才能有作用不是。”
“對對,你說得對,是這個理兒。”秦母深以為然。
說著,她急忙走到角落和護工一起在那兒保持安靜,給與童彤足夠思考的空間,即使再擔憂也沒再貿然做聲。
人家都這麼認真了,童彤當然不能再想著隨便糊弄過去。
所以她還真想了想對秦崢來說最刺激的話題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