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臨初是真沒料到會在這種場合碰到檀越,傻愣地看著他走到自己跟前。
“放開。”檀越對女人說。
他的聲音冷硬,帶著很強的壓迫感。
本來緊抓著宋臨初的女人指尖一顫,下意識地鬆開了手。
檀越隻是說了兩個字,瞬間在周圍人的心中激起了一陣驚濤,本來舉手機拍著的人默默地放下了手機,不敢再拍。
無他,檀越作為檀家現任家主,積威甚重,平時這些貴婦小姐隻有仰望崇敬他的份,從沒和他正麵接觸的機會,他更不會閒得沒事來管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
能讓他親自出來管,那隻能說他和這人認識,且關係匪淺。
本來剛剛跟著附和女人的那些人一下變了臉色,恨不得穿回去給自己幾巴掌。
宋臨初倒是不知道這些人心中的彎彎繞繞,他揉著自己被女人攥得生疼的手,見本來氣焰囂張的女人一下臉色煞白,心中暗爽,體會了一把狐假虎威的快樂。
“謝謝哥哥。”他低聲對檀越說。
不過雖然聲音不大,但由於周圍誰也不敢出聲,不少人還是聽到了。
包括女人。
女人的嘴唇哆嗦了一下。
她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檀、檀總,他,我......那個,我項鏈可能是在樓下丟的,我回去再找找,再找找。”
人就是這麼微妙,剛剛她確實是堅信宋臨初偷了她項鏈,畢竟這人一身寒酸,還帶著個口罩,看著嫌疑就很大。
但他居然是檀家這位大人物認識,她立刻就覺得不可能了。
當然,最大的原因是,她惹不起檀越。
檀越原本落在宋臨初手臂上的目光轉而看向了女人,聽了女人的話,他說:“不必。”
女人還沒反應過來這個不必是什麼意思,程斌疾步穿過人群走過來,他手裡提著一個袋子,赫然和女人手中的一模一樣。
“這位女士,你看一下這是不是你的項鏈。”
程斌把袋子遞給了女人。
女人接過來,看到袋子裡有個精致的首飾盒,她一眼認出來,這就是她裝項鏈那個盒子。
“是這樣的,”程斌如實把從監控裡看到的情況講出來,“剛剛這位女士確認過袋子裡的東西準備離開時,來了個電話,她從包中找出手機,再去提袋子時眼睛沒注意看,不小心提了旁邊的空袋子,這位女士可能沒注意到,便匆匆走了。”
這家珠寶店為了體現出東西的高級感,製作的袋子是質感比較厚重的紙卡,分量較尋常的袋子重一點,所以裡麵有沒有裝一個分量不重的首飾盒,有時候感覺不出來。
加上女人在講電話,更沒注意。
店裡客人多,店員見女人在接電話,便忙著去招呼其他人了,一時也沒注意到她提錯了袋子。
監控顯示,她掛掉電話後就進了電梯上四樓,然後就發現了不對,順理成章地懷疑了宋臨初。
其實她的懷疑沒問題,是人第一時間都會懷疑站在身後的宋臨初,但她一副你窮你就是偷的態度和無理取鬨的樣子,讓她再有理都站不住腳。
女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很精彩,紅一陣白一陣。
“我......”女人張嘴想說什麼,卻被一道聲音打斷了。
“麻煩你檢查一下是不是你那條。”檀越聲音帶著不容反抗的強勢。
女人乾笑:“不,不用檢查,肯定是我那條。”
檀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女人冷汗“唰”一下就下來了,她見檀越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隻能硬著頭皮,拿出首飾盒,打開。
一條樣式華貴的項鏈出現在眾人眼中。
宋臨初站得近,很清楚地看清了項鏈全貌。
他自己是學珠寶設計的,看到那條項鏈,眼神變得有點微妙。
這項鏈......就鑲了幾顆碎鑽,看設計也一般,就算它是明星產品,價格偏高,也就十萬頂天了。
這女人剛剛說它值五十多萬......這是什麼人傻錢多的富太太!
正在他這麼想著時,一位站得近看得清的女士忍不住說:“啊,這條項鏈我剛有看,哪裡要50多萬,標價才八萬九千九。”
女人的臉一下漲紅了。
她剛剛隻是看到他們都用手機拍攝,想著會發到網上火一把,所以把價格往高的說。
五十多萬的項鏈,才能體現她富太太的身價。
這下被揭穿,她窘迫極了。
周圍本來正義向著她的目光,讓她如芒在背,明明他們一句話沒說,女人卻感覺他們在對她指指點點,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一刻,她深刻體會到了剛剛宋臨初被冤枉時的窘境。
不,比他那時候更窘迫,想必過了今天,她一定會成為富太太圈的笑話。
“道歉。”檀越仿佛沒看到她的窘迫,直截了當地說。
女人哪裡敢說什麼,屈辱又羞愧地朝宋臨初道了歉,宋臨初沒有得理不饒人,也沒說沒關係,隻淡淡地點了下頭。
女人在眾人嘲弄的目送中,幾乎是落荒而逃。
沒熱鬨看了,眾人也紛紛散去,不敢再圍觀,檀越這號人物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誠然很多千金小姐都想跟他認識,說不定搏一搏單車變航空母艦。
可一來檀越這人一看就不好親近,二來萬一沒博成功,反倒不小心得罪了他,連帶著家裡都要跟著遭殃。
檀越對付他們家,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人群很快散去,展會負責人想跟檀越說點什麼賠罪,被程斌攔住。
檀越垂眸看著宋臨初,問:“手疼不疼?”
“不疼,我穿得厚,”宋臨初一臉乖巧.jpg地說,“謝謝哥哥啦,要不是您,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檀越語氣客觀:“就算我不出現,事情也很快能解決。”
女人才上樓不到五分鐘,就算她不提供自己行蹤,她手上拿的袋子有購買的珠寶店logo,從珠寶店的監控開始查,很快就能查到真相。
隻是結果沒有檀越出麵這麼能狠狠地出一口惡氣。
宋臨初:“......”
我這叫賣乖懂不懂。
哦,他不懂,他隻是個麼得感情的臭直男罷遼。
宋臨初眨眨眼:“那您為什麼要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