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地方選在離宋臨初學校不遠的一家餐廳。
餐廳是檀越那邊定的,宋臨初不怎麼挑食,隻要不是太離譜的菜他都ok,特彆好養活。
這家餐廳由於離他們學校近,宋臨初也有耳聞,是一家上星餐廳,價格貴到六親不認,不少富豪名流都愛來這裡用餐。
據說這家餐廳有一個特彆的包廂,單獨占了百平位置,它整體是半環形的,環周邊都是做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小半個海都景色,跟觀景台一樣。
當然,光是包廂費,也高得離譜,還需提前半個月預約。
當時他們宿舍另外兩個人還沒搬出去住,他那個有錢的舍友賀文彥提到這個包廂時,說傻子才去這種包廂消費,有這個錢他都可以再去吃三頓了。
現在這個傻子出現了,他叫檀越。
服務員送了熱毛巾過來給客人淨手,檀越顯然對於這種服務很熟練,幾下擦淨了手,把熱毛巾放回服務員端著的盤子裡,抬眸見宋臨初才慢吞吞地撐開毛巾,臉色有點白,問:“不舒服?”
“不是,”宋臨初不尷不尬地笑了下,“隻是有點不適應,太高了。”
他說的也不準確,並不是太高了,而是這種三麵都是落地玻璃窗,而外頭是廣袤的夜空,沒有一點遮蔽物,像是懸浮在高空,老有種下一秒腳下就會不結實,直接墜落的感覺。
大概這就是鄉巴佬本佬了吧。
檀越轉頭對親自來服務的領班說:“把窗簾都放下來。”
領班估計也是第一次聽這種奇葩的要求,畢竟花費高價來這個包廂吃飯,不就是為了看風景,結果好麼,把窗簾一拉,這和普通包廂有什麼區彆?!
不過懾於檀越冰冷的威懾力,領班不敢置喙,恭敬地說:“好的先生。”
她說著用眼神示意另外兩個服務員去拉窗簾,宋臨初忙說:“不用啦,我就是現在有點不適應,過會就好了。”
檀越直接說:“那就過會再拉開。”
宋臨初難得見這大直男這麼體貼的一麵,內心有點小開心,沒有再阻止,隻是讓他們拉了兩邊的,正對著餐桌部分沒拉,這樣又可以欣賞夜景,也沒有視覺上的懸空感,不會不適。
不多時,菜肴一道道地擺上桌。
這頓飯的菜品豐盛,且烹飪手法精純,味道鮮美,可能是宋臨初好養活,反正他吃著道道都好。
“哥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宋臨初見檀越幾乎沒動什麼筷子,開口問道。
檀越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跟他不熟的人與他相處,對他的印象永遠是冷冰冰的沒什麼情緒,隻有很親近的人才能從他一些細微的神情變化中判定他此刻的情緒。
宋臨初自認屬於和檀越不太熟那一款,然而他都明顯感覺出了檀越的心不在焉,可見對方確實有情緒。
檀越見被點破,索性放下了筷子,說:“就在早上,我外公進了急救室。”
宋臨初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他知道急救室意味著什麼,擔心地問:“那他沒事吧?”
檀越的聲音很冷靜:“沒有生命危險,不過還在昏迷中。”
宋臨初何其聰明,一下猜到了檀越說的有事,可能跟他外公有關。
他放下筷子,看著檀越,問:“哥哥,我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這一瞬間,宋臨初腦子裡一下閃過很多種八點檔狗血橋段。
你的腎/骨髓和我爺爺的相配,隻有你能救他,你不是愛我嗎,愛我就把你的腎/骨髓給他。
額
檀越應該沒這麼喪病吧?
還真不好說,宋臨初不了解檀越,但就他這種身家地位,肯定不會是什麼良善之輩。
檀越漆黑的瞳孔裡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豫色,他指尖用力摩挲了一下,半晌後,緩緩開口:“我想請你,假扮我男朋友一段時間。”
哈?!
他是不是聽錯了。
還有這種好事?!
不會是他感冒,腦子感出幻覺了吧。
檀越頓了頓,又補充了兩個字:“有償。”
宋臨初從錯愕中回過神來,確定這不是他的幻覺後,他才出聲問:“是為了演戲給您的外公看嗎?”
檀越沒有否認,他開門見山地說:“老人家操心我的終身大事,我希望因此能減少點他的掛礙,讓他安心養傷,早日康複。”
這樣
宋臨初若有所思。
“當然,你要是不願意,”檀越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可以拒絕。”
拒絕是不可能拒絕的,拒絕了檀越肯定會去找彆人,那他就前功儘棄了。
渣男小三還沒搞倒呢!
宋臨初看著檀越,眼中含笑:“在做出決定之前,我有個問題,哥哥您為什麼會找我呀?”
檀越會選宋臨初,當然是考量過的。
之前,他知道了宋臨初接近撩撥他,並不是真的喜歡他,而是出於想報複檀明清,說白了就是有所圖。
檀越喜歡這種純粹的利益關係,也可以給檀明清甚至他那個小三室友一些教訓,滿足宋臨初的目的。
不過不知為何,他又沒把這個真實目的說出來。
他臨時想了個理由,淡淡道:“事出緊急,一時間尋不到比你更合適的人。”
“那倒也是,”宋臨初絲毫沒懷疑這個理由,又問,“那哥哥,我們要裝到什麼程度呀?”
檀越說:“和正常情侶一樣,該做的都要做。”
頓了頓,檀越手抵在唇邊咳了下,說:“上床除外。”
宋臨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