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越到了,年會也正式開始。
服務員魚貫而入,開始上菜,負責主持年會的人先是說了一些喜氣洋洋的開場詞,接著請董事長檀越上台致詞。
一片掌聲中,檀越走上台。
他表情一向冷漠,上台更是猶如威嚴的教導主任出來致詞,原本還有點喧鬨的宴會廳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檀越的聲音冷淡沉穩,輕易就壓住全場,從容不迫地站在那裡,仿佛會發光,周圍一切都失了顏色,讓人情不自禁仰望。
他的致詞並沒有煽情或者什麼誇張的言語,卻每一句都讓人備受鼓舞。
三分鐘後,致詞結束,宴會廳掌聲雷動。
宋臨初跟著大家鼓掌,目光與從台上下來的檀越對上,檀越彎了下嘴角,不明顯,卻引起了一片尖叫。
宋臨初也想尖叫。
這男人,他好帥!
主持人重新上台,讓大家拿出手機,掃一下投放在一邊大熒幕上的二維碼,掃完後會生成一個號碼,這個號碼就是今晚他們的抽獎碼。
宋臨初也拿出手機掃了一下,他的號碼是514,號碼下麵羅列了今晚的獎品,宋臨初大致掃了一下,眼睛越睜越大。
他們的特等獎,居然是一輛轎跑......
最末端的獎品,也是水果牌手機。
不但如此,每一個參與的人,都能獲得一個888的保底紅包,在場那麼多人,這一個年會,得花多少錢啊。
宋臨初也想進這樣子的公司。
運氣好的,一個年會,直接發財了!
檀越是這場年會的主角,這些人,估計也就今天敢借著敬老板的名義灌他酒,甚至宋臨初都被高管忽悠得喝了兩杯,後麵檀越說了一句不要讓他喝酒,這些人才不敢了。
宋臨初酒量還可以,不過喝酒上頭,加上這宴會廳人實在太多了,又開著暖氣,有點悶,他的臉很快就一片紅了。
尋了個眾人不注意他的機會,宋臨初悄悄溜到外麵去透一口氣。
這裡是海都大酒店的頂樓,外麵有一片露台,那裡有很多咖啡卡座,一些也在裡麵悶久了的萬甌員工都來這裡透氣。
宋臨初剛出現,就收到了這些員工們熱情的注視,他們怕檀越,但並不怕宋臨初,看起來都想圍過來八卦一下他和檀越的事情。
宋臨初被他們充滿求知欲的目光看得菊花一緊,腳下一轉,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這個酒店頂樓都被他們公司承包下來了,宋臨初看到有休息室,詢問了服務員,服務員表示都可以進去後,宋臨初找了個沒人的休息室,剛好他肚子有點不舒服,想上個洗手間。
宋臨初剛進衛生間沒多久,聽到外麵傳來有人說話的動靜——有人進來了。
“這間好像沒人,就在這裡休息吧。”
宋臨初聽到有人這樣說,來的似乎是一男一女,這個廁所門並不是正對著休息室,他們似乎並沒有發現裡麵有人。
這下尷尬了,宋臨初有心想出去,可箭在弦上,沒辦法。
他正要弄出點動靜,示意這裡有人,聽到外麵女人不懷好意地說:“你那麼能喝,怎麼不去敬一下檀總的酒,說不定跟去年一樣,把他灌醉,又灑個幾十萬的紅包。”
宋臨初要發出動靜的動作頓住。
這個聲音實在太不懷好意了,讓他很不舒服。
男人哼笑:“算了吧,槍打出頭鳥,他那麼小肚雞腸,萬一被他記上一筆,給我穿小鞋,我虧大發了。”
宋臨初磨牙,你才小肚雞腸你全家全居民區都小肚雞腸!
女人無所謂地說:“明年都要離職了,還怕啥。”
“你把現在手頭上的項目資料帶去新公司,至少可以謀個總監來當當吧。”
“哼,你不也是。”
二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片刻後,女人又說:“哎,你說,檀總這人也真夠有意思的,以前那麼多小姐少爺追求他,他一個不鳥,現在卻看上了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他圖啥啊?”
“圖他長得好看唄,他就是一個自私冷漠的偽君子,彆看他一臉高冷,實際上不知道約了多少炮。”
宋臨初:......
你不知你老板是個羊尾嗎?
“怎麼不說是那個男的會勾引人呢,看他那長相就知道,表麵清純男,背地裡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過了,說不定菊花都爛了。”
宋臨初:.............
“哈哈,你這樣說,是對檀越的濾鏡還沒碎啊,彆說你還喜歡他啊。”
女人惱羞成怒:“誰還喜歡他了,讓老娘喜歡,他配嗎?”
“不配不配,當然不配!”男人哈哈笑說,“看著吧,就檀越這種沒人品沒下限又毒又壞的偽君子,總有一天會翻車的,就算不翻車,他為了上位做了那些多缺德事,人在做天在看,他遲早會被車禍或病魔戰勝。”
宋臨初握緊了拳頭。
“破產也行啊,我還想看他落魄街頭,跪地求我,懺悔當初對我的拒絕呢。”
“哈哈哈,那到時候可要開香檳慶祝。”
二人心知自己奈何不了檀越,隻能通過這種方式獲得心理上的快感,光是憧憬一下,都充滿了快樂。
宋臨初原本還很氣憤,聽到這裡,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以為檀越這種上市大公司,員工都是白領精英,原來也是會有陰溝裡的小老鼠啊。
二人聊得正開心,冷不丁聽到洗手間方向傳來的動靜,齊齊嚇了一跳。
“誰!”男人厲喝。
宋臨初衝了馬桶,又洗了下手,打開衛生間的門,從裡麵出來。
二人見到他,皆是一驚。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洗手間裡還藏了人,而且還是他們老板的那位。
不帶這麼倒黴的吧!
“你怎麼會在這?”男人質問。
宋臨初攤手:“我一直在這裡,兩位在背後嚼舌根的時候,都不事先檢查一下房間裡有沒有人嗎?”
“......”
二人互看了一眼,男人冷笑一聲,說:“你聽到了又怎麼樣,我們說的都是事實。”
宋臨初罕見地沉了臉,說:“是不怎麼樣,不過,我可以宣布一件事情,你們被開除了。”
背後說老板壞話不是什麼罪不可赦的事情,但他們剛才的意思,明顯還帶走了公司的重要文件,去新公司謀取好處。
兩個人齊齊變了臉色。
他們雖然都是年後會離職,但離職和開除完全不是一個概念,雖然被開除,他們可以得到三個月的工資,但開除也會在他們履曆上留下極其難看的一筆,對他們以後找工作影響很大。
特彆是被萬甌這種口碑好的大集團開除,更是雪上加霜,甚至下一家談好的工作都會受影響。
不過他們很快又冷靜下來。
男人一臉嘲弄:“你又不是我們公司的人,你哪裡來的這個自信能開除我們。”
“你隻不過是檀總的一個玩物而已,”女人接話說,聲音裡都是嘲弄,“真當自己是老板娘啦。”
男人:“笑死,你說開除就開除,誰給你的這個權力!”
“我給的。”
一個冷漠的聲音從宋臨初手中握著的手機上傳來,如晴天霹靂,原本嘲諷得正起勁的二人齊齊僵在原地,連嘲諷的笑意都來不及收回去。
同時,休息室的門傳來門卡“滴滴”的聲音,接著,門“哢噠”一聲從外麵被打開,檀越冷著臉走進來,身後跟著他們綠著臉冷汗直流的直屬上司。
宋臨初看他們川劇變臉一般變來變去的臉色,差點笑死。
他走過去,挽住檀越的手,故意壞心眼地說:“老公,快跟他們說,我是不是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