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絨絨歎了口氣,認命般抬手來,去從外麵來解此處的囚符。
從外麵看,這符又有些奇妙不同。
比如有些線要更曲折,有些彎曲要更奇,若非虞絨絨過目不忘,對此前牢籠中的符的每一條線都記得一清二楚,恐怕都難以發現中區彆。
既然不同,落筆解法自然也不同。
那道聲音沒有響來過,但這一次,虞絨絨的速度快了許多,短短一炷香時間後,兩人一鳥已經站在了酣睡扯呼的耿驚花麵前。
傅時畫麵無表情拎著貼著熱氣騰騰符的肉夾饃,打開包在上麵的層層油紙,讓內裡的香氣散發出來,席卷了整個小牢房,懸在了耿驚花上空。
一時之間,兩側牢房亂踹牆的聲音都低了,取而代之變成了謾罵。
“格老子的!哪個搞了肉來這裡!!他媽的我大半夜的餓暈了嗎?怎麼聞到了肉香?”
“哪個殺千刀的搞到肉了!快給我也來一口,太想吃肉了我,他媽的吃獨食的我咒你生了子沒xx!”
……
汙言穢語從四麵八方而來,耿驚花終於聞見了這般香氣,抽了抽鼻子,緩緩醒來,聽到了四處的謾罵。
他揉了揉眼角的眼屎,麵無異常毫不在意接過傅時畫手中的肉夾饃,放在鼻子下麵聞了一大口,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旋即,他氣沉丹田,倏而開口:“罵罵罵什麼罵?你們長嘴了?這年頭,哪個生子哪個倒黴,愛沒什麼沒什麼,關我屁事!吃肉,吃肉,饞不死你們!嘴巴都給我放乾淨點啊!”
一時之間,牢獄裡騷動更盛,關都被關來了,怎麼還有人管上自己的嘴了?
哪裡有人肯真的閉嘴!
虞絨絨目瞪口呆看著耿驚花一邊大口咬著肉夾饃,故意發出砸吧嘴的聲音,在每一口的間隙裡唾沫橫飛,舌戰群雄,有些瑟瑟發抖躲在小牢房的角落裡。
直到耿驚花將那肉夾饃吃完,一伸手。
虞絨絨:?
耿驚花舉了半天手卻毫無回饋,不由得有些不滿皺眉看去:“我的油爆腰子饢坑肉烤羊肉夾餅子呢?”
一刻鐘後,虞絨絨傅時畫二狗被耿驚花趕出了牢籠之外,麵麵相覷。
“明天一定要有油爆腰子!三個!沒有油爆腰子彆來見我!”
有那麼很多個瞬間,是真的很想扔著耿驚花在這不管了的!
兩人一鳥踏著夜色重新出了萬無大牢,臉色極不佳,然而天色已經即將微白,約定了第二日見後,俏狗花向著小淵峰的金絲籠而去,剩下二人直奔學舍,躺了不到三炷香的時間,做出一副有些困倦的才醒模樣,同門弟子們精神抖擻去上課。
如此連續大半個月後,虞絨絨臉上的黑眼圈越來越重,雖說進出萬無大牢、解開內外符陣的速度越來越快,甚至已經到了提筆落線的步,但她整個人的腰似都瘦了一小圈,連第一日吃的時候覺得世上竟有如此味的炒涼粉都覺得不香了!
反觀在牢籠中過於津津有味,逐漸油光滿麵的七師伯,虞絨絨終於深吸一口氣,咬牙道:“七師伯還想在這裡住多久啊?”
耿驚花搖晃著體:“被關的人都不急,你急什麼?”
“是不太急,是我很奇,這左鄰右舍牢房裡的人都換了三批了,可見這浮玉山也不是真的關了人進來以後,便要不講道理的一關到底,總是要審疑犯的吧?怎麼你提也不提,問也不問我們這幾日的動靜?”傅時畫坐在一旁的草垛上,微微挑眉:“若是七師伯有什麼旁的計劃,在這裡多留幾日也是無妨,但碼……或許應該先告知我們?”
耿驚花微微了來:“第一日來這裡的時候,還能炸掉一件囚室,怎麼現在都快要背下來此處的符陣了,反而束手束腳了來?”
虞絨絨愣了許久,慢慢站來:“炸掉一間囚室?我?那間囚室是我乾的?”
二狗倒吸一口冷氣:“二爺爺不在的時候,你們竟然如此驚天動嗎?”
耿驚花微微掀眼皮:“不然是誰?”
虞絨絨陷入了沉思。
傅時畫挑了挑眉:“原來如此,倒也……不是很意外。”
二狗也想了什麼,甩動頭頂的紅毛:“確實。”
虞絨絨的沉思更沉了些。
半晌,她從袖子裡後知後覺掏出來了一副皺皺巴巴、邊角已經有些破爛了的宣紙,慢慢展開來:“……總,總不可能是這個吧?我真的是手癢、隨便畫了幾筆罷了!”
……
“絕不可能這麼簡單幾筆有此等效果!”有人拍案而,怒聲反駁道:“那可是一整件茶室,而且是有符陣掩蓋保護的茶室!”
才悠悠醒來,臉色還有些不的老林長老掃去一個眼刀:“哦?是嗎?卻不知程長老有何他高見?要炸掉一間囚室,程長老需要幾筆啊?”
對符之一道一竅不通的程長老噎住,半晌才道:“你們這些神神叨叨的符修很了不嗎?!我才不管要用幾筆,總之,找出那個人是誰,萬無大牢可以炸,但決不能影響到小虎峰下我們的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