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絨絨抬手時,已經起符:“什麼人?!”
燕靈猛地被這一聲驚醒。
山門的動靜與熱鬨聲太,她早聽到,心中癢癢得不得,卻什麼都看不見,如此巴望著,巴望著,竟然莫名其妙睡著。
還做個夢。
夢見她表哥向她走來,深情地捧起她的臉,用她從沒見過的溫柔神色注視著她,她的心狂跳不已,雙頰緋紅,不敢眨。
然後,寧無量喑啞道:“表妹,你什麼都好,可是……沒什麼用呀。你跟我這麼久,想必早道我是怎麼對待沒用的人的吧?”
燕靈如墜冰窖,隻能睜睜看著寧無量鬆開她,再後退兩步,一雙依然是笑吟吟的,底的神色卻極冷。
她想要掙紮,卻某種潛意識壓著她不能動,如此仿佛被困在夢魘中一般,直到被一聲清叱驚醒。
哦,原來她還在牆頭。
……好像、好像終於被發現呢!
這一刻,燕靈難以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甚至打心底種喜極而泣的覺。
終於被發現嗎?
終於、終於要解脫嗎?!
她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足足十沒法一聲,開口的時候,喉間竟然啞然片刻。
也正是這樣的沉默,讓虞絨絨頓時更加警惕,她與傅時畫對視一,再抬手時,滿院子的劍氣與符意已經部調轉過來,對準燕靈!
“不閣下是何來意,但既然來,想走,也沒麼容易。”虞絨絨微微眯,“既然閣下不願現身,也彆怪我不客氣。”
燕靈:“……!!!”
下一刻,她睜睜看著虞絨絨已經用符線扯掉她身上的隱身符。
四目相對,麵麵相覷。
不得不說,虞絨絨點愣住。
愣住的原因是,燕靈看起來實在太狼狽。
她蹲在兒,像是一尊快要被冰雪覆蓋的雕塑,尤其她麵無血色,神色呆滯,雙目無神,衣袖都已經幾乎被冷凝成僵硬的弧度,要說已經凍僵好似也不為過。
燕靈不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但也能從虞絨絨和她身後不是什麼人的表情裡窺得一二。
燕靈:“……”
她太委屈。
這毫無疑是她人生中最丟人的一刻,可偏偏這一刻,竟然讓她最討厭的人看到!
燕靈實在是難以接受。
夢境裡的難過、連續十天蹲在這裡的苦和此刻的委屈堆積在一起爆發,她終於忍不住“哇”地一聲哭起來。
虞絨絨:“……???”
不是,這年頭,來爬牆的人怎麼還能發製人,哭一場呢?!
雖說對來路不明,身上好似還穿著她最討厭的瓊竹派的道服,但虞絨絨實在是點,見不得孩子的淚。
所以她下意識心軟片刻,飛快地撥開自己院舍周圍的符陣,還回身拍拍傅時畫,示意他收收自己的劍氣。
傅時畫:“……??”
虞絨絨小步快跑上去,手上的暖洋洋符已經拍遍燕靈身,她不太擅長安慰人,隻蹲在距離她半米的地,小心翼翼看著她:“欸你哭什麼啊?彆哭啊,你在這裡蹲多久呀?怎麼都沒人找你的嗎?我……我喊人來接你啊?”
燕靈聽到“怎麼都沒人找你”這句的時候,哭聲驟然更!
這個虞絨絨,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離譜!!
她也想道,為什麼足足十天,她連一道傳訊符都沒收到!
難道真、真沒人發現她不見的嗎?!
虞絨絨也不道自己句話觸動對的什麼神經,萬萬沒想到她哭聲更更嚎啕,手足無措地再向後挪動一點,求助地看向傅時畫。
傅時畫向她比個攤手的動作,還聳聳肩,表示自己是一點辦法都沒。
虞絨絨一想也是,傅時畫張嘴確實不像是能安慰人的樣子。
許是燕靈哭聲太,終於也吸引到一些彆的注意力。
比如確實也還在一搭沒一搭地找著燕靈蹤跡的瓊竹派某位弟子。
他一看過來,“哎呀”一聲,下意識要驅劍上,卻又猛地頓住。
嘶,燕小姐脾氣,他是傻才會上去送人頭當出氣筒,這種時候,應該去喊寧無量。
於是一張傳訊符飛速拍出去。
梅梢派總共也這麼,不多時,燕靈還沒哭完,一道身影已經踩劍而來,寧無量本心情不太好,又聽到燕靈終於找到,更覺得這個這個麻煩精真是惹人煩,皺著眉頭冷臉道:“她在哪兒?”
弟子探手指出:“在、在兒……”
寧無量不耐煩地側臉看過去,目光卻猛地頓住。
蹲在他麻煩表妹旁邊的,不是虞絨絨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