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第178章(1 / 2)

說是有要事,所以才甚至沒有提前知會一聲的匆匆而來,第二日就要走。

可虞絨絨小院周圍的劍陣卻已經足足三天三夜都沒有散去了。

虞父虞母卻反而放下了心,覺得自己此前胡思亂想的擔憂恐怕是無稽之談,那可是足足三天,想來兩人或是遇見了什麼棘手的事情,又或許倏而入定,所以才以劍陣護法,這才是最為合理的解釋。

第四天晌午,劍陣散去的時候,兩道身影終於從小院中走了出來。

早有侍女遠遠看到了動靜,虞父虞母趕來的時候,卻見虞絨絨一臉肅容,穿得更是正經嚴肅,盛夏之時,竟是將脖頸都包裹住了大半,很是鄭重。

“是要去見師長嗎?”虞父猜測道,再歎息一聲:“丸丸還要幾日才能回來,可惜你們此次見不到了。”

虞絨絨愣了愣,才明白了自己阿爹的意思,很是努力地抑製住了險些又要蔓上臉頰的紅意,一本正經道:“是要去見師伯。丸丸已經把要我簽字的單子都傳給我了,想來也沒有什麼彆的事情,過段時間再見也不急。”

她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後的傅時畫,有些飄忽地轉開視線,再衝虞父虞母道:“那麼,我們便回禦素閣了。”

不等虞父虞母頷首,傅時畫卻倏而道:“等等。”

虞絨絨不由得有些想歪,眼神頗為警告又驚恐地看向傅時畫。後者已經換回了青衣金線的道服,黑發高束,再以墨色發環青色發帶點綴其上。他帶著笑意看了虞絨絨一眼,站在她身邊,再向著虞父虞母分彆認真一禮:“此次來得匆忙,兩手空空,實非登門之禮數。要說日後再補,卻也少了許多真誠。思前想後,倒是卻有一物,還是留在這裡最為妥當。”

這話說得有趣,並非“有一物要贈與二老”,而是“留在這裡”。虞父與虞母對視一眼,也非什麼反複推脫的刻板之人,虞母當即笑道:“卻不知是何物應留在我們虞府?”

虞絨絨也有些好奇地看向傅時畫,想不到他要做什麼。

旋即她又想到了更多的事情,譬如這三日三夜,他何時還有閒暇思前想後,她怎麼不知道?!

她的眼神於是在好奇中又帶了三分慍怒,慍怒裡還摻雜了些羞惱,直到她看到傅時畫倏而抬手。

劍氣從四麵八方而來,仿佛整座虞府中流轉的風與靈氣都被他激蕩而起的劍意而洗滌了一遍!

虞絨絨下意識向旁邊去了一步,為虞父和虞母擋住了這樣過於烈然的劍氣,可那劍風吹拂到她的肌膚時,她才感覺到,那風中毫無殺伐之氣,反而好似要以劍來守護什麼。

下一瞬,傅時畫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柄劍。

一柄銀灰色的劍,那劍上本應帶著一枚有些可怖的顱骨骷髏,但此刻,卻隻見劍身通體雪亮,幾乎能照透人影,再照出傅時畫鋒利英俊的眉眼。

那枚顱骨不知何時已經被取下,隻留下了一柄湛兮。

有劍陣之意自他身上勃然而起。

樹葉花朵被拂動,虞府所有的侍女侍從都感受到了不知從何而來的、帶著涼意卻並不讓人心悸的風,那風吹亂了搖曳的花,吹散了交織的竹葉,吹動了池塘邊的碎石。

無數細碎的風自虞府的四麵八方而來,甚至整個元滄郡中的修真者都似有所覺地看向了虞府的方向,以為或許是有人在這裡一朝感悟再破境。又不禁想到虞府那位彆有際遇的大小姐,不由得搖頭歎氣,心道人之一世,真是妙不可言。

誰能想到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姑娘好似昨日還在舉著冰糖葫蘆,灑落一街的叮鈴珠翠之聲,轉眼卻已經腳踩符筆,禦風上青天呢。

虞父虞母的目光並未看向傅時畫,更多的則是落在了這樣擋在自己麵前的女兒身上。

她依然雲鬢繚亂,保留了自小到大花團錦簇的喜好,此刻背影也依然華貴筆挺,但虞母卻依然有了一絲恍惚。

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女兒也開始站在自己麵前,試圖為自己、為這個虞府,擋下風浪。

哪怕這風並不大,這浪也很溫柔,她卻好似依然不想自己的家人被澆到一分一毫。

虞母的怔然,被一聲錚然之聲打斷。

卻見長生玉立的英俊青年周身劍意大盛,再將掌中的那柄長劍,一劍釘入了地底!

有劍陣自他手下的劍為中心,倏而擴散開來,直至將整個虞府都密不透風地籠罩在內!

劍意分明淩冽,可劍身貫穿之處,竟是連地磚都沒有碎裂開來,好似方才他掌中雪亮的劍鋒,沒入地底的劍,都不過是幻夢一場。

但湛兮分明已經釘入了虞府的地底。

以封魔的湛兮做陣眼,一位化神期的真君以滿身劍意修為為陣,虞府此時此刻的堅固程度,怕是魔君親臨,也要破個幾炷香的時間。

此陣成,饒是以傅時畫的修為,也很是長長舒出了一口氣,顯然,為了成此劍陣,他是真的毫無保留地用了全力。

然後,他才慢慢站起身來,向虞父虞母再次認真一禮:“願護虞府上下平安。”

馬車自虞府而出的時候,虞父虞母在門口站了許久,虞絨絨並未揮錢鋪路,而是任憑馬車自然地消失在了兩人眼中。

虞父感慨萬千道:“小傅這孩子,真是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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