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氣溫回升的很快,春光也變得無限明媚,是個出去溜達的好天氣。
馮楠舒從睡夢中醒來,鑽出被子後揉了揉眼睛,眼神傻乎乎地環視了一圈,發現隔壁的床已經空了,而高文慧正在陽台一邊哼歌一邊洗漱。
小高現在是喜甜·臨大分店的兼職店長,就算沒課也要早起看店。
這不但改正了她閒在宿舍瞎幾把亂磕的毛病,還讓她養成了早睡早起的好習慣。
馮楠舒坐在床上傻了一會兒,然後踩著梯子下了床,將雪白的腳丫子伸進拖鞋裡,嗒拉嗒啦地跑到陽台打了個招呼。
“文慧,早上好。”
高文慧轉頭看著她:“早上好啊楠舒,昨天晚上做夢了吧?”
小富婆:“?”
“我昨晚熬夜做表,睡的比你晚,然後就聽到你哼唧哼唧地說夢話。”
“文慧,我說了什麼?”馮楠舒很好奇。
高文慧咳嗽一聲,學著小富婆的語氣開口:“江勤,親,呼呼呼……唔,喘不過氣了,江勤慢點,嗚嗚嗚……”
馮楠舒傻了,清澈的眼眸睜的大大的,櫻紅的小嘴兒也隨之張開,如遭雷擊。
演的起勁兒的高文慧還沒停呢,一邊搖頭晃腦的,一邊繼續學著小富婆聲音說夢話。
“不要,江勤……臟,好哥哥,彆這樣,妹妹……妹妹要喘不過氣了,求求了。”
馮楠舒呆呆地看著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說臟。
大狗熊在夢裡又吃她的腳了嗎?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粉嫩的腳趾頭,微微蜷縮了一下,好像有點癢癢的。
正說話的功夫,範淑玲也從床上下來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走到了陽台:“楠舒,你彆信她的了,她很明顯是在騙伱。”
“我沒有。”高文慧理直氣壯。
”是嗎?那剛剛的兩句台詞怎麼和你前幾天用藍牙傳給我的言情一摸一樣呢?”
“……”
範淑玲環抱雙臂,用一副看破了一切的眼神盯著高文慧。
千禧年前後,網絡文學的正規化還沒那麼嚴格,作家們逮住鍵盤就是一頓猛敲,就沒有哪個部位是他們不敢寫的,主打的就是一個沒有外人。
其中的一部分言情女作家飆起車來比男作家還猛,文筆細膩不說,大開大合之間還收放自如,簡直要了命。
在這個時代,沒有嗯啊一片的段落,你那玩意兒配叫文學嗎?
於是,很多網站都暗戳戳地推出了一批博大精深的名著,本本都是膾炙人口的佳作。
不客氣的說,網文能在短時間內快速發展起來,其實靠的就是這種老百姓喜聞樂見的題材。
高文慧傳給範淑玲的那本言情就是此類文學作品的佼佼者,所以範淑玲有理由懷疑高文慧在騙馮楠舒。
“淑玲,我覺得文慧說的是真的。”
“?”
範淑玲一臉疑問地轉過頭,發現馮楠舒正唬著小臉,既嚴肅又心虛。
小富婆昨晚看了論壇上的帖子,腦子裡全都是和好朋友接吻的事,做夢的時候找江勤要親親是很有可能的。
而且高文慧說的那句“江勤,親”聽起來很像是自己會說的話,所以她有點相信。
“看吧,我這個人從不說謊,有什麼就說什麼。”
高文慧瞬間揚起了高傲的下巴。
“可是……楠舒的腦子裡不可能有這種瑟瑟的東西啊?”
範淑玲總覺得哪裡有問題。
夢是腦細胞在人入睡後還沒停止活動所造成的,夢境的內容則是由記憶中所包含的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和感覺組成的。
馮楠舒純的像一張白紙,一點也不瑟瑟,按道理來說是不可能會憑空做出這種不屬於自己記憶的夢的。
正在此時,王海妮也起來了,上了個廁所後加入談話:“還是我來說句公道話吧,楠舒昨晚隻說了江勤親和江勤抱,剩下那些嗯嗯啊啊的都是高文慧在捏造。”
詭計暴露的高文慧瞬間放棄了抵抗:“原來你昨晚也沒睡?虧我還覺得我的謊話天衣無縫。”
“我不是沒睡,是因為跟男朋友吵架了,所以失眠到淩晨。”
王海妮解釋了一句。
“你們感情不是挺好的嗎?怎麼忽然吵架了。”
範淑玲有些不解。
“忘了原因了,或者說原因根本不重要,就是上頭了,都想讓對方服輸,我就不明白了,他追你的時候可以千依百順,為什麼一談戀愛就原形畢露,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不該那麼草率地和他在一起。”
王海妮說的咬牙切齒,馮楠舒學的認認真真。
“戀愛就沒有不吵架的,有點小矛盾很正常啊,你們要學會互相包容。”高文慧忍不住寬慰了她一句。
誰知王海妮立馬搖了搖頭:“戀愛的開端是因為內心歡喜,可戀愛之後快樂沒了,煩惱多了,那談戀愛還有什麼意義?”
“額……”
“你有對象,你說了算。”
高文慧純粹是紙上談兵的狗頭軍師,磕技一流,但讓她給點細節建議,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王海妮邊擠牙膏邊歎了口氣:“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要分手嗎?”
“看看再說吧,不行就換一個,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王海妮放完狠話後就開始庫吃庫吃的刷牙,對男朋友的氣全都發泄在了嘴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