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醉金迷之後,一個正人君子感受到的隻有宿醉之後的空虛和寂寞。
一直到七月四日,江勤已經不打算再繼續應酬了,於是收拾行李準備回家,雖然後續的酒局邀約還是不斷地湧來,但全都被他搪塞了過去。
不好意思x總,我放暑假了,難道您忘了嗎,我才十九歲,還是個大學生嘞。
接過這個電話的老總們全都被滋了一臉,掛斷電話後紛紛陷入了沉思,心說我當年的十九歲在做些什麼呢。
就這樣,他一直收拾東西收拾到十點多,然後就開著車,踏上了返鄉之旅。
“爸媽,我回來了,你們親愛的狗兒子回來了!”
“?”
中午十二點,江勤站在門口叫了半天的門,結果家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完全就是沒人在的狀態。
江勤忍不住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心說是周末沒錯啊,這老兩口子去哪兒了?這麼大的寶貝兒子榮歸故裡都不在家等著。
江勤掀開腳墊,從下麵拿出備用鑰匙,打開了家門。
家裡的環境一成未變,還是小茶幾,小沙發和小電視,滿滿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江勤把包放在鞋櫃上,蹲在玄關換上拖鞋,結果眼神一撇,卻發現櫃子裡多了一雙沒見過的粉色拖鞋,上麵還帶著一個卡通小耳朵的造型,看上去十分可愛,一看就是女孩子穿的。
嗯?
江勤覺得挺莫名其妙的。
這個家裡一共就隻有三個人,一個逼近更年期的老母親,一個威猛高大的老父親,還有個風流倜儻的大兒子,誰會穿這種拖鞋?
是大舅家的妹妹來了?還是三叔家的妹妹來了?
江勤也沒有細想,換上拖鞋就去了洗手間,打算好好洗漱一下,然後回房間再補個覺。
不過當他來到衛生間,卻發現洗漱台上多了一隻白色小兔子造型的牙杯,裡麵是一隻粉色的牙刷,看上去還是全新的。
他用手輕輕碰了一下刷毛,感覺還有些微微的潮濕,顯然是被人用過。
真是邪了門兒了,才半年不回家,這家裡像是憑空多出來了一口人一樣。
“……”
江勤一邊刷著牙,一邊走出衛生間,走到樓梯間裡看了一眼自己家的門牌號。
沒毛病,這分明就是自己家。
他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環繞在心頭,但因為開了一上午的車,著實是有點乏了,於是也不深究,漱完口之後就回了房間。
結果一進門,粉色的四件套,粉色的抱抱熊,江勤頓時被撲麵而來的粉色嚇的窒息。
媽的,絕對是進錯屋了,這分明是一個有女兒的家庭啊!
他以前看過一個小品,說是樓上裝修震掉了樓下門牌的螺絲,導致6變成了9,住樓上那戶請了個裝修工,大錘八十小錘四十,把人家家乾的稀碎。
江勤咂咂嘴,沒想到進錯家門這種事竟然也能出現在自己身上。
那為什麼家裡的家具和電器都一模一樣?這也是有根據的,因為在網購不發達的年代裡,大家買東西都會去百貨商城,而流行的款式一般就那麼幾個,基本都是利潤高,商戶主推的。
你家買的是這樣的,我家買的也是這樣的,要不然為什麼會有很多毯子、茶盤、被麵能做到全國統一呢。
可是……
江勤走到客廳看了一眼,心說這電視機上擺的全家福總不能是同款吧!
這個媽長得好像我媽啊,這個爸長得好像我爸啊,這個站在中間的人簡直和我一樣玉樹臨風。
“一定是困蒙圈了,我得先去睡一覺,醒來之後一切就都正常了。”
江勤轉身回房,蓋上被子蒙頭一陣猛睡。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再睜開眼的時候,江勤發現門縫裡不斷透進光亮,同時又有一陣陣說話聲不斷傳來。
江勤掀開被子,撓著頭走出了房間,發現江正宏正坐在沙發上,一邊喝茶一邊看電視,而談話聲正式來自於家裡的廚房。
“爸,喝茶呢?”
“臭小子,你還知道回家?這可都放假三天了。”江正宏唬著老臉訓他一句。
江勤打了個哈欠,同時轉頭看向廚房的方向:“這三天太忙了,耽擱了一段時間,對了,家裡是不是來客人了?”
“嗬,臭小子,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已經知道自己是客人了?”
“?”
江勤愣了一下:“什麼意思啊老江,我才半年不在家,伱們不會把兒子都換了吧?”
江正宏沉思了片刻:“你要這麼說的話,也沒什麼毛病。”
“……”
江勤轉頭就直奔廚房,心說我倒要看看是誰在鳩占鵲巢,結果一進門就看到了袁友琴在做飯,旁邊還有個陪著做飯的女孩。
她身材很高挑,腿長腰細,一頭柔順的黑色長發披肩垂落,側臉柔美,眉眼動人,修長的睫毛被廚房的燈光染亮,高冷的表情看上去又酷又呆。
而她腳上穿著的,正是江勤回來時在鞋櫃裡發現的拖鞋。
正在此時,袁友琴用湯勺在砂鍋裡舀了勺湯水遞了過去,就見女孩輕輕張口,呼了兩下後吸溜了一口,接著就發出滿足的哈聲,眼睛亮的不行。
“好不好喝?”
“好喝,阿姨做的什麼都好喝。”
我靠,這母慈女孝外加闔家歡樂的既視感是什麼情況?江勤的腦袋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