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弟?”
“嗯?”
江勤回過神,發現曹馨月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剛才笑的像個癡漢。”
“我隻是覺得,人有時候往前跑的太快,確實需要靜下心來好好思考思考。”
江勤說完話後又開口,“學姐,如果我沒有現在的成就,你覺得我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曹馨月眯起眼睛想了想:“吊兒郎當,看著就不靠譜……”
“的彥祖?”
“沒有的彥祖,就是吊兒郎當,看著就不靠譜。”
“的彥祖?”
曹馨月看他一眼,心說學弟果然精神分裂。
江勤又一次看向雨幕,腦子裡有隻小富婆在跑來跑去。
他用了四年的時間從臨川走向全國,打的對手節節敗退,橫掃了o2o市場,逼到阿裡和騰訊聯手都沒能擋住他。
在彆人眼裡,他就是個團購暴君。
目標明確,布局長遠,手段高明,年少有為。
所以,當他忽然做出一些很幼稚的行為,比如和員工搶著開遊覽車,課不上逼猛裝,在彆人看來都是演的。
真正的他應該是運籌帷幄,決戰千裡,出言便做獅子鳴。
但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運籌帷幄才是演的,幼稚才是真的?
大家喜歡的都是光鮮亮麗的人,但很少會去喜歡一個平凡的人。
可江勤還是覺得,這個光鮮的自己,隻是一層外衣。
與真實的自己來比,他不過是放飛了自我,解除了枷鎖,覺得這一輩子是買一贈一的,少了前一世這樣那樣有所顧忌,才敢不計得失。
於是所有人都愛他,都覺得他與眾不同。
就像是齊琪那樣,本身長得不算好,但因為化妝術猛的一批,所以大學四年一直被叫女神。
可是女神如她,卻從不敢不化妝出門。
江勤覺得,這一世的自己也像是化了妝一樣,被人看做是男神,所以得到了很多不該得到的喜歡。
但馮楠舒不一樣,她經常會說,哥哥你有點傻,哥哥伱好笨,哥哥真好騙,這讓江勤覺得安心。
有些愛得到了會覺得心虛,有些愛得到了會覺得踏實。
洪顏也好,簡純也好,宋晴晴也好,蔣恬也好,在她們的眼裡,江勤是一個不可能不強大的人。
但在馮楠舒那邊,他就是個有點笨,頭發長的能遮住左眼,在家裡被老媽呼來喝去的傻小子,甚至還是個喜歡給她做足療的變態哥哥。
沒有人喜歡帶著人設活一輩子,江勤會假設,如果我忽然又平凡了,那麼誰會愛我。
這種假設讓很多的喜歡都不成立了,但馮楠舒的卻還成立。
因為她隻想粘著自己,隻想和他住在一個房子裡,隻想和他一直到老也不分開,隻想哥哥哥哥的一直叫。
江勤已經證明了自己可以無限強大,但也渴望有人能愛他的平凡。
說起來,這個略偏向哲學的命題真的很有意思。
江勤重生回來發誓要向錢看,於是搞風搞雨,發誓不碰愛情,結果後來發現的,自己的慶幸的不是生意做大了,而是發現自己能護得住馮楠舒了。
說到底,自己還是一個戀愛腦啊……
這就是人的矛盾性了。
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你還是一個傻乎乎的戀愛腦。
正在此時,總辦處的門被推開,嚴教授外麵走了進來,看上去一副沒精神的樣子,不過見到江勤到來還是蠻驚喜的,又像張柏青那樣,關心了一下拚團的後續發展狀況。
曹馨月要喊他一起去吃飯,結果被老頭擺手拒絕了,讓他們年輕人好好玩,自己則打算吃個藥好好睡一覺。
江勤給他倒了杯水,然後看向曹馨月:“走吧?去吃飯。”
“我訂的位置在南山飯莊,你記得把你的好朋友帶上我,我也很久沒見208的老板娘了,還挺想她的。”
曹馨月說完話,忽然想起四年前的畫麵。
那天日光溫和,天氣爽朗,一個漂亮到不像話的小姑娘噠噠噠地跑進來,為喜甜奶茶店填了個表,在創業目的上赤裸裸地寫上了要給江勤當老板娘。
想到這裡,曹馨月忽然就有點理解江勤的話了。
她隻是因為江勤,才想去當那個老板娘啊。
“我先去宿舍接她,咱們南山飯莊見吧。”
“好,待會兒見。”
江勤撐著傘離開了創業基地,然後來到金融學院的女生宿舍。
本來以為今天的雨很快就停了,沒想到會從早上一直淅淅瀝瀝地下到傍晚,此時的地麵已經彙聚了涓涓的水流,踩上去水花四濺。
不過還好是停了,本來要進入夜晚的天空像是回光返照了一樣,驟然明亮,如同清晨。
隻是空氣中還有著雨水的味道,聞上去清新自然,又有點微涼而潮濕。
馮楠舒接到他的電話,穿著輕鬆熊的睡衣走出宿舍,從五樓的走廊打開窗戶看他一眼,然後立馬跑回宿舍換了衣服。
接著就像是小屁股著火了一樣,噠噠噠地下了樓。
“小富婆,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其實,我沒有表麵那麼帥,我實際上是個屌絲。”
“?”
馮楠舒傻呆呆地看著他,然後伸出手:“抱。”
江勤一臉嚴肅地後退一步:“馮楠舒,我問你,如果拚團倒閉了怎麼辦?我沒錢了怎麼辦。”
“你的小富婆有六百萬。”馮楠舒拍拍自己的隨身小包,有點自信。
“那我如果沒有那麼聰明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