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炎熱的六月末,臨大的畢業典禮正式召開。
早上,細碎的晨曦從窗外灑落,宿舍樓逐漸開始熱鬨了起來。
聊天聲、腳步聲,隔著宿舍的木門都能清晰可聞,聽起來就像是過節一樣吵鬨。
這主要是因為一些參加畢業典禮的學生家長進來了,正在宿舍走廊裡聊著天,問問你家孩子的去處,再聊聊當前行業的工作薪資水平。
同時,學校為了氛圍感,在早上七點就開始播放“適合畢業季的歌曲”和“未來充滿希望的歌曲”。
睡夢中的馮楠舒被耳邊的聲音吵醒,呆呆地爬起來,迎著窗外投入的光芒,輕輕揉了下眼睛。
高文慧的媽媽和王海妮的媽媽都在,正坐在下麵,一左一右,麵對麵地聊著天。
“看我們家文慧啊,上了四年大學,男朋友都沒找到一個。”
“媽,聊這些做什麼。”
高文慧趴在床上,臉黑黑的。
王海妮的媽媽也看了自己的閨女一眼:“我家這個還不是一樣,從小就愛談戀愛,現在一個也沒剩下。”
“我沒有對象,但是我有好朋友!”
“我倒不著急你談戀愛,你還是好好想想工作的事情。”
“我要和文慧一樣,當奶茶小妹。”
“伱是真有出息……”
高文慧也很生氣:“我不是奶茶小妹,我是喜甜的經理!”
馮楠舒扒著床邊的欄杆,傻裡傻氣地看了半晌,然後睫毛輕顫,把纖細而白嫩的手縮回到了被子裡。
像這種會涉及到家長的活動,從小到大有過很多,但大多數都跟她都沒有關係的。
家長會也好,畢業也好,她不管成績多好,永遠都是一個人。
但是她已經習慣了,每到在這種時候都會儘量表現的像個小透明,然後表情冷冷的,酷酷的,仿佛一個不需要家長陪同的厲害呆。
不過也有很多的家長,私下會聊起這件事。
“那不是馮楠舒嘛,你們學校的第一,她家長在哪兒啊,好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家庭能培養出這樣的姑娘。”
像這樣的話,馮楠舒聽到也會假裝沒聽到一樣,然後眯著眼睛,又酷又颯。
所以她從小就很高冷,因為這種作為保護色的表情,其實在她的成長過程當中為她省下了很多的麻煩。
高文慧正在床上聽著母親的絮叨呢,此時轉過頭,忽然看到旁邊那張嬌俏的小臉。
“楠舒,你醒了?”
“嗯……”
“你早飯在桌上。”
“謝謝文慧。”
“又不是我買的。”
馮楠舒有些茫然地坐起來,看向下麵的桌子,擺著豆漿和小籠包,還有一碟小鹹菜和紅彤彤的辣椒油:“文慧。”
高文慧抬起頭:“嗯?”
“我的學士服不見了。”
馮楠舒伸出手,指了指桌子右側掛衣服的橫杆。
學校昨天發了學士服,被她掛在了那裡,但是現在沒有了。
正在此時,503的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袁友琴拿著一件學士服走了進來,忍不住錘了錘自己的膝蓋。
“楠舒媽媽回來了?”
“回來了,我跟你們說啊,他們學校的超市連個賣針線的都沒有,淨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王海妮的媽媽笑了笑:“現在的孩子哪還會做針線活,跟咱們那個年代可不一樣,我估計他們連頂針是什麼都不知道。”
袁友琴忍不住笑了笑,然後做到馮楠舒下麵的椅子上,把針線包拆開,穿針引線之後開始縫製學士服的披肩。
她今天早上來的時候馮楠舒還沒醒,那件學士服就掛在下麵。
袁友琴拿起來比量了一下,幻想馮楠舒穿在身上的樣子,結果卻發現披肩的縫線處有點開線,於是下樓到學院超市買針線,打算給她縫縫。
針線這東西,在學校裡確實賣不動,售貨員扒拉了好久才找到一套。
此時,袁友琴就坐在下麵縫著衣服,最後用牙齒咬斷,又舉起來看了一眼。
晨曦灑落在學士服上,帶著一點金輝,將披肩上那火紅的花開襯托的更加怒放。
臨大最近這些年有錢了,經費根本花不完,所以學士服不再是回收使用的,基本都是財大氣粗的往外送,而且還是自己設計的,格外的修身且漂亮。
不過看著看著,袁友琴就發現上麵有張小臉探了下來,白皙而紅潤,還陪著一雙瑩潤的眼眸,有點像是的樹袋熊。
“醒了?”
“我還以為看錯了。”
袁友琴伸手捏捏她的小臉:“我和他爸昨晚就來了,但沒讓江勤告訴你,說是要給你個驚喜的。”
馮楠舒抿著嘴巴:“哥哥是個壞人。”
“快下來吃飯。”
“阿姨,叔叔呢?”馮楠舒從床上爬起來,小聲問了一句。
袁友琴把學士服掛好,伸手拉住她:“我今天是楠舒媽媽,所以你不能叫阿姨,要叫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