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剛想裝作不知招呼眾人繼續打,凝洛卻一揚手:“住手,拿燭台來。”
眾人停了下來,圍著那賊人站著,卻見那人三扭兩扭將蒙在頭上的披風扯下來扔在地上:“拿什麼燭台?是我!”
邊說著,人就走到了外間來。
果然是凝月,隻是臉上卻幾處淤青,看起來有些滑稽。
眾人中傳出倒吸冷氣的聲音,她們方才竟然把二小姐給打了,夫人知道了還不剝了她們的皮?
眾丫鬟都吃驚不小,又驚又怕又不能理解。
大晚上的,二小姐鬼鬼祟祟跑來當賊?這是什麼意思?
“凝月?”凝洛心裡冷笑,麵上卻依然是淡淡的:“大晚上的,你怎麼跑我屋裡了?”
白露此時也是大驚,忙向門外看看:“二小姐怎麼也沒人跟著?方才嚇壞我了,還以為是賊呢!”
眾人紛紛點頭,對呀對呀,我們都以為打的是賊呢,夫人到時候可不要怪罪啊!
凝月聽凝洛說她是賊,不但臉上顏色不好看,如今臉色也不好看,卻也隻能勉強笑著找借口:“聽說你去母親院裡了,我過來看看你回來沒有。”
她強裝鎮定地理了理鬢角的頭發:“回來就好,我沒什麼事,這就回了。”
凝洛看凝月若無其事地往外走,便淡聲道:“白露,去看看那還玉膏。”
凝月聽聞,一驚,頓時心虛了,差點踉蹌了一步。
眾人見這樣,恍然明白了。
感情這是二小姐竟然是跑到這裡來偷還玉膏的??
官宦人家的大小姐,竟然做出這等事來?眾人歎為觀止!
白露查了查那還玉膏,故意大聲道:“好像有人動過,少了一些!”
於是在場的丫鬟婆子,還有院子外粗使的,一個個的,都聽得清清楚楚。
大家一下子都明白了,二小姐來偷東西,被當成賊打了……
當日,凝月回去,自然被杜氏痛罵了一通。
痛罵過之後,看看凝月那可憐樣,又是心疼,又是無奈,開始大罵凝洛這個人不通人情沒有情義鐵石心腸,罵完了,又所凝洛小氣,反正罵了一百遍,最後看看女兒,氣得直掉眼淚。
“這也忒沒出息了吧!虧你是個官家小姐,可算是把人丟儘了!”
她做出這種事,若是傳出去,以後親事都沒得做了!
這可真是啞巴吃黃連,白白被打,名聲受損,還沒得說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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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用過早飯,凝洛便帶著丫鬟去園子裡,前一晚半夜的時候下了兩個時辰的小雨,趁著日頭還未出來,將桃花上的雨水采集下來泡茶,比單純的雨水更要來得清香雅致。
幾個人正在花間忙碌,卻聽遠處一角傳來斷斷續續的嗚咽之聲。
白露和小滿聞聲相視一眼,再看凝洛充耳不聞地仍繼續將花上的水珠輕輕抖落進玉瓷碗中,便也不去理會了。
又過了一刻,那啜泣聲始終不絕於耳,白露便變得有些煩躁,看看聲音傳來的方向,又看了看凝洛。
“小滿,”凝洛彎下一根桃枝,“過去看看。”
小滿聞言將手中的物什放好,這才順著小徑走過去。
白露覺得凝洛大抵是發現了她方才的小動作,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許是哪個房裡的小廝,挨了打罵來這裡哭泣。”
“隻是大清早的讓人心煩。”她又加了一句,似是為自己方才的行徑解釋。
凝洛沒有看她:“靜下心來就聽不到了。”
有時候白露算得上一位得力的助手,隻是有時也太沉不住氣。
白露臉上一紅,不再多說什麼,也專心收起雨水來。
不一會兒,小滿匆匆地跑了回來,倒像是有什麼事似的直奔凝洛。
“姑娘,是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