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2)

第21章拍案而起

一股子酒味在房間彌漫開來,眾人不由都皺了皺眉。

杜氏卻首先笑道:“快坐吧!”

“快給先生上茶!”杜氏又向丫鬟吩咐道。

那西席謝了坐,又看向杜氏和林成川:“不知姐姐姐夫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杜氏剛要開口,林成川忙向他笑道:“也沒什麼要緊的,隻是小女有幾個學問上的問題,這才煩請西席過來解惑。”

杜氏滿意地點點頭,還好說話的不是她,不然她據實以告表弟豈不傷了自尊?

先生顯然也是沒想到,明顯一愣。

“其東,”杜氏笑著安慰他,“不過是小姑娘看書看得迷糊了,你略給她指點指點就成!”

杜氏的表弟名姓張名其東,在林家施教數年還不曾遇過家中其他人請教他學問的事。

這幾年杜氏待他不薄,束脩自不必說,住的是林府上好的廂房,吃的跟慈心院水平相當,身旁還配了丫鬟小廝伺候,就連一年四季的衣物也都不必他自己添置。

他考過幾次舉人,均落第了,後來乾脆就死了那條心,反正杜氏說了,教完了林出塵再給他尋個彆的差事,左右不會餓著他。

於是他便將日子混了起來,在林出塵能自立門戶之前,他就打算這樣過了。

如今聽聞有人要請教問題,張其東深吸一口氣,腦中飛快地想了一下自己最近讀的書,卻發現除了教林出塵背的那兩本,他很久沒碰過書了。

“不知是哪位姑娘想要探討學問?”他努力擺出鎮定自若的微笑,眼神在凝洛和凝月之間打量。

凝洛站起身向張其東淺施一禮:“西席有禮。”

張其東看著凝洛微微點頭:“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凝洛麵向張其東,“今日重讀《大學》,讀到‘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諸人者,未之有也’,想請教先生此句何解?其中‘恕’字又是何意?”

張其東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

凝洛見張其東不答,便又拋出一個問題:“又曰‘德者本也,財者末也’,那麼,以‘本’施民何如?以‘末’施民又何如?”

凝洛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無比,眾人聽完紛紛看向那先生,卻隻見張其東冷汗涔涔,眼神飄散,不知在想些什麼。

杜氏在一旁也張口結舌,她沒有想到表弟會被凝洛問住,在她看來便是不懂也可以胡謅幾句糊弄過去的。如今看著張其東不住抬起胳膊以袖擦汗的樣子,不覺間她也麵紅耳赤起來。

張其東不是不想糊弄過去,可他清楚當著林成川的麵,沒有一點真才實學是糊弄不過去的,與其說的不知所謂貽笑大方,倒不如閉緊嘴巴以後再找理由。

隻是林成川卻不會再給他“以後”了,他一掌拍在案上,向著杜氏怒道:“這就是你請的好先生!”

“你口口聲聲說他是秀才,學問錯不了,如今連這麼幾個淺顯的學問都一概不知,又如何教得了出塵?出塵又如何能習得學問?”

“你這婦人,隻顧眼前蠅頭小利,拉來這麼個親戚坐西席之位,他幾斤幾兩你真不知道?他給出塵授業時,你有沒有感覺到如芒在背?”

張其東在林成川拍案時便驚跳而起,站在堂下恨不能有個地洞鑽進去。

杜氏被林成川問的啞口無言,又實在沒什麼可以解釋的,便微低了頭,大氣也不敢出。

宋姨娘見林成川氣成這樣,嚇得幾乎從椅子上滑下來,除了驚嚇她心中還有幾分慶幸,還好凝洛看穿了那西席的底細,還好凝洛出頭站了出來,不然出塵這輩子就毀了。

經此一事,那張其東自然不能再留在林家了,林成川很快就趕走了他,並要為林出塵換一位先生。

那張其東偷偷哭著向杜氏告彆的時候,杜氏也是一腔憤恨記到了凝洛頭上。她不怪張其東沒有學問,隻恨凝洛平白挑事。

什麼林家的未來什麼後人的教育,與她何乾?她隻要林家在凝月出嫁之前有個好地位好名聲,然後給凝月攢一筆豐厚的嫁妝嫁個高貴點兒的人家。

指著林出塵嗎?顯然不可能了。

便是林出塵日後能高中狀元,那時凝月早就嫁人了,又能得到他什麼好處呢?

反正又不是她親生的兒子,表麵上過得去便得了,以後再給林出塵挑個好拿捏的媳婦,給她這位嫡母養老送終,她真看不出把林出塵教好對她有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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