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川又看了看有些失落的宋姨娘,勸解道:“你也不必太過掛懷,左右我惦著這事呢!快些把羹吃了吧,凝洛的一片心意呢!”
宋姨娘聞言便又向凝洛感激地點點頭,又拿起了勺子。
林成川確實很欣慰:“凝洛不但能為弟弟著想為林家著想,也還能記掛著長輩的身子,原來兒女長大懂事,做父親的是這種心情啊!”
“為父親分憂是我們做兒女的本分。”凝洛微微一笑,並不居功。
正說著,寶順卻在門口喚了一聲“老爺”,林成川一皺眉便允了他進來。
“老爺,”寶順推開門跨進門口便停住了,“慈心院的立春姑娘過來了,說是夫人請您過去,有重要的事要跟老爺商量。”
宋姨娘又沒了吃蓮子羹的心情,將勺子慢慢放下向林成川道:“老爺快去吧!”
林成川知道若是不走一趟,那杜氏肯定會找各種理由再請,索性歎息一聲:“你們先說說話,我去去就來。”
看林成川大步隨寶順出去,宋姨娘甚至都沒有起身相送,凝洛倒是站了起來,看父親也沒有讓送的意思才又坐了下來。
“我都習慣了,”宋姨娘突然幽幽地開口,“甚至剛剛就寢就讓人來喊。”
“嗯?”凝洛一時沒反應過來。
宋姨娘卻猛地回過神,向凝洛抱歉地笑笑:“看我,竟跟孩子胡說起來。”
凝洛見她沒什麼聊天的心情,便也找了個借口離開了。路上再想起宋姨娘那句幽怨的話,便什麼都明白了。
杜氏雖然為林成川納了妾,卻並不代表可以坦然地看他們二人郎情妾意,想來這些年也暗中打壓了許多次宋姨娘,而林成川怕是沒為宋姨娘撐過腰。
他一向有些懦弱的,遇到什麼事首先便是逃避。而這種性子的林成川,遇到妻妾爭寵的時候,也往往乾脆躲到書房一個人睡。
他儘量不想跟杜氏起什麼爭執,在他看來,一切平和不變才是最好的。雖然這次又是將他從慧心院往外喊,可今日時辰還早,也許是真有什麼要事呢?
杜氏自然覺得自己要說的事是頂要緊的,她和凝月在外麵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才回家,凝月因為雇的馬車坐著不夠舒服幾乎抱怨了一路,到最後她實在忍不住把凝月斥責了一通。
回到家又後悔,她心裡的氣明明是因凝洛而起,最後卻發泄到自己女兒身上,怎麼想怎麼覺得咽不下這口氣。
凝洛最近有點找林成川撐腰的苗頭,她乾脆就跟林成川吹吹枕邊風,讓他見識見識這個凝洛在外人麵前如何不堪。
她原派了人去書房那邊請,誰知來人竟然回話說老爺去了慧心院,那一刻她心中的怒氣又上升了幾分。
這才什麼時辰?天還沒黑就往小妾房裡鑽,那林成川青天白日的想做什麼?最近她忙著鑽營跟陸家結交的事,倒把家裡的事疏忽了,那宋姨娘難道也要跟凝洛學翅膀硬?
“立春,去慧心院把老爺叫回來!”杜氏伸手在額上揉了兩下,最近發生的一切都不順心,真是讓人頭疼。
立春領了差事卻不好派給下麵的人做,一來要請的人是老爺,二來這是替夫人去搶人呢,萬一去個不會說話的,惹了什麼麻煩回來,夫人一生氣這一院子的人都不好過。
好在老爺這次也痛快出來了,隻是臉色不怎麼好看罷了。
“夫人確實有要事告訴老爺,還望老爺體恤。”路上,立春忍不住為杜氏說話。
林成川隻是沉著臉應了一聲,剛好他見到杜氏可以跟她說說,讓凝月也跟著凝洛學學,都是一樣的年紀,原該一樣懂事的。
還有凝洛為家中著想為他分憂的那種氣度,都是凝月該跟著學學的。
雖然家中之事他很少過問,可他也能看出來,跟在杜氏身邊的凝月好像就是熱衷於新衣首飾各種打扮,連一句貼心的話都沒對他這個一家之主說過。
出塵還小,跟對了先生便有無限可能;凝洛如今懂事體貼;唯有凝月,他突然看不到一點可取之處
而杜氏回想著這一天,正越想越氣便見林成川推門進了來。
“老爺,”杜氏兩步迎上去,“我有重要的事要說!”
杜氏是怎麼也要向林成川告狀的,定是要在林成川麵前好好地說一下凝洛的不是!
林成川從她身邊走過,徑直走到桌旁坐下:“巧了,我也有重要的事要說。”
林成川正覺得自己女兒凝洛實在是不錯,應該讓凝月多跟著凝洛學學。
作者有話要說:這下子看杜氏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