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李二抬頭挺胸,以為池檸被他嚇住,更加理直氣壯道:“若有彆的法子,我們也不會上門借糧,實在是沒有辦法,若族中老人幼子皆因你的狠心腸喪命,怕是弟妹也會於心不安。”
不等池檸答話,挨打沒夠的李文朝上前,有模有樣的鞠了一躬,泣涕漣漣的說:“當初我李家糧鋪能挺過難關,全靠族中幫忙,如今到了家族有難的時候,我等焉敢不救!”
聽到這李二麵上閃過一抹不自然,很快又消失不見,他大笑著拍拍李文朝的肩,仿佛十分欣賞這個侄子的才學和為人,實際心裡把李文朝罵的狗血噴頭,暗自打算回家得好好和他的族長爹說說,不能忽視家中子弟們的教導,萬一養成他這侄子一樣的敗家樣,多少錢都不夠敗的。
李二招呼著同族兄弟搬糧食,池檸又說道:“且慢。”
李二直起腰,不耐煩的看著池檸,“弟妹,又怎麼了?”
“我夫姓李,是李氏一族的後代,即便夫君人不在了,族中有難我作為夫君的賢妻,自當為李氏一族做出貢獻。”
李二麵上一喜,這意思是同意他們把糧食搬走了?
“族裡艱難到這種地步,馬上就要餓死,我聽了後十分心痛,哪怕我夫君還沒下葬,這糧我也是要借的,哪怕夫君反對,我也要借。”
李二等人隻覺脖頸發涼,借糧就借,說這麼多唬人的話是乾啥!
看了眼鼻涕眼淚糊到一起的李文朝,池檸一板一眼的說:“難為你小小年紀還記得家中糧鋪曾有過難關,那一次大雪封山,糧鋪原定收購糧食的地方被雪堵住進不去,但這糧食已經被城中富戶預定了,為了如期交貨,你父親在外忙碌一個月,卻一粒糧食都沒收到。”
李二心中一慌,他知道這件事,當時,李父到族中求助,他大哥同意把族人的存糧拿出來應急,被他阻止,然後他才有機會……
“你父親當初去族裡借糧,卻被拒絕,你父親急病了,連日趕路,穿著濕透的鞋子,腳上生了凍瘡爛了個洞也沒空閒治療,每走一步路,痛苦不亞於行走在刀尖上,你去看看你父親的腳,如今那裡還留著疤。”
李文朝哭泣的動作止住,愣頭愣腦的看著池檸,這事他不知道!
“後來,是我賣了嫁妝鋪子,又回娘家借銀子,在城中其他糧鋪高價買入,低價賣出,按期交了糧食,糧鋪的口碑才得以保住。”
“後來你父親忙了整整三年,才把我的嫁妝鋪子贖回來。也正因為此事,李家糧鋪名譽在外,同等價位,大家都願意來李家糧鋪買。因為有鄉裡鄉親的支持,李家糧鋪得以保住,你才有如今的好日子。”
李文朝一臉被顛覆認知的懵懂,李二卻滿臉驚悚,其他族人也是一臉迷糊,族中存糧沒借給李家糧鋪?
要不是借給李家糧鋪,且李父一直沒還糧,他們也不會理直氣壯上門借糧。
說是借糧,大家想的都是搶糧,你借了我們的存糧不還,那我們也來借。
但現在李夫人言之鑿鑿說當初的窟窿是賣了嫁妝鋪子籌錢另買的,也不見李二反駁,顯然這是真的。
他們的糧哪去了,總不能憑空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