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亦楠沒有貿然出現和蔡思楠相認,秘書在確定蔡思楠身份後,轉眼就把池檸和俞波的資料調出來,以及這幾年蔡枝母子的經曆,儘數送到齊亦楠桌上。
齊亦楠看了後很是心痛,衝動讓他立即來到池檸家的小區。
進來後才發現這車太打眼,隻得出去換了輛普通車。
到了這裡,齊亦楠那顆迫切的心反倒冷靜下來,他沒有立刻去找蔡思楠,而是在樓下等著,在車裡枯坐一整晚,他的心緒終於恢複平靜。
他不能立刻出現,先不說兒子原本對他什麼想法,任誰麵對突然出現的爸爸,都會不適應,甚至會生出逆反心理。
早上,池檸給蔡思楠留了錢,又連夜在家政找了保姆,白天來照顧蔡思楠。
以前是俞波在管,她不摻和,現在俞波脫身把球甩給她,她不找個保姆陪蔡思楠,這小孩出點岔子,他那霸總爹又得找她麻煩。
上午,池檸去上班,蔡思楠和保姆在家。
家政介紹過來的保姆,是一個五十多歲的阿姨,看起來就好相處,做得一手好菜。
蔡思楠在客廳看動畫片,阿姨在廚房做飯時,有人敲門。
阿姨擦了擦手,出來開門。
“誰啊?”
“您好,我們是樓下的,衛生間漏水了,上來檢查一下你家衛生間水龍頭。”
“稍等一下。”
阿姨從門鏡往外看,是兩個穿西裝的,帶點成功人士的氣質,但這年頭騙子都很會包裝,她招手叫蔡思楠過來。
她把蔡思楠抱起來,“你看看外麵這兩個人,是樓下住戶嗎?”
隻需一眼,蔡思楠就知道這兩人的身份,前麵那人與他相似的臉,以及他在媽媽錢包裡見過的照片都告訴他,那是他親爸。
他眼睛一轉,古靈精怪之氣儘顯。
“奶奶,我認識樓下的住戶,不是他們。”
阿姨一聽,慶幸自己多了個心眼,萬一是入室搶孩子的,她一個老太太可打不過。
屋內沒有聲音,又不開門,齊亦楠壓抑著急躁,說:“您把門開開,讓我們進去看一眼,如果沒有漏水,我們馬上離開。”
阿姨更確定他們不是好人,她說:“兩位先生,我就是個保姆,不能隨便開門,衛生間也沒有漏水,你們快點離開,不然我就要報警了。”
知道對方對他們心生警惕,不會開門,齊亦楠說了聲“打擾了”,便帶著秘書下樓。
站在樓下往上看,能看到這戶的窗戶,卻沒有他急於看到的那張小臉。
隻能再想辦法了。
兩人驅車離開,蔡思楠踩在小板凳上,窗簾擋住他的身子,看到那輛破舊的桑塔納開走,默默坐到床邊,雙手抱膝。
他還記得媽媽去世之前和他說的話,她說如果爸爸來找他,讓他跟著爸爸走,聽爸爸的話,爸爸會給他更好的生活。
不知不覺,淚珠滾下,他撲到被窩裡,被子擋住了細弱的嗚咽聲。
他不想跟爸爸,也不想過更好的生活,他隻想要媽媽。
他抽噎著,小肩膀微微顫動,做賊一樣躲過阿姨,溜到池檸的房間,無比自然的打開電腦,去聽政治課。
他小聲的跟著慈祥的老教授重複,“富強,民主,文明……愛崗,敬業……”
蔡思楠覺得,這節課他也可以講給彆人聽了。
他心裡還是難過,政治課都無法撫慰他脆弱的心靈。
淚花爭先恐後的湧出,像壞掉的水龍頭一樣,無法止住。
熟悉的遊戲邀請頁麵跳出,他擦乾眼淚,點擊同意。